要往回走,可是往回走的路卻消失不見。
他們試圖大聲呼叫,他們試圖爬樹,但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始終無法離開。
眼見著夜色降臨,隊伍人心開始蹦離,不少人竊竊私語,居然開始怪他帶他們進樹林。
是他求著他們綁著他們讓他們跟著進來的嗎?明明是他們自己怕死自己跟著進來,現在居然好意思反過來怪他?
狠狠吵了一架後,他們在樹林中點起火堆,準備等天亮再說。
但他萬萬沒想到,那卻是死亡的序幕。
他睡到一半時起夜,卻發現守夜的人不見,他瞬間火大無比,這種地方沒人守夜萬一出事怎麼辦?
直到他抬頭,看見那盤旋在樹幹間沒有皮的怪物,以及正被掛在樹上被剝皮的守夜!
他沒有尖叫也沒打擾,更加沒去叫醒其他人開什麼玩笑,那東西明顯就不是一般的東西,他們手無寸鐵,叫醒其他人也根本對付不了。
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替他拖點時間,這樣至少他能跑掉!
他不想死!
他一點都不想死!
他也不能死,他還有好多事要做!
他兒子還在讀書,他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每次開家長會他都格外長臉,他就喜歡看那些家長臉上嫉妒又巴結的表情,老闆小開又怎樣,生下來的還不都是一群蠢貨,不像他
他老婆雖然不爭氣但勝在聽話勤快,他脾氣是暴躁了點,但近幾年來已經很少動手
一想到那女人,他就一肚子火氣,要不是因為那女人天天在他面前吵吵,他又怎麼會出去和朋友喝酒,又怎麼會在回家的路上被拉到這鬼地方?
等他回去了,他跟她沒完!
越
想越恨,他眼珠子顫動,這讓他瞥見就掛在他旁邊的屍體。
沒有外皮的屍體,通紅得如同穿上了大紅嫁衣。
啊他嘴巴微張,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已經跑出去?
他眼神逐漸失去清明,陷入瘋狂,他彷彿再次陷入了昨夜無盡的恐懼中。
看著這幕,嗅著空氣中那香甜濃郁得如同奶油般的絕望,果東忍不住大口吸氣,興奮得白皙的耳朵都充血。
他懷中抱著的兔子也緩緩抬頭,仰望那香甜氣息的來源,紅寶石的眼紅光浮現。
果東摸摸它的腦袋,要乖乖。
問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陳然皺眉。
他看向旁邊其他屍體,近距離檢視和遠遠觀看不同,那些屍體的猙獰以及怨恨恐懼越發清晰。
陳然再回頭看那男人時,看見他身上還在往外溢血的傷口,瞬間明白那男人還活著的原因,他動作輕頓,旋即冷笑一聲跳下樹。
近兩層樓的高度,陳然卻穩穩落地,若是平時免不了要讓眾人驚歎一番,但現在眾人卻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男人上。
他屠丹哭得太多,聲音都已沙啞。
陳然冷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旁邊畏手畏腳的其他人,直接抽出李卓峰別在腰上的□□,頭也不回的對著那屍體就是砰砰兩槍。
眾人本就如同驚弓之鳥,陳然這突然的放槍,直接讓樹林裡又是一陣驚叫。
那驚恐的聲音在漆黑彷彿見不著邊境的樹林中穿越,不知抵達何處,又返回,變了調的叫喊帶來的是滲入靈魂的戰慄。
你這是做什麼?他還活著屠丹瘋了,陳然怎麼可以殺人?那人還活著,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陳然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陳然冷著臉譏笑一聲,把手裡的槍扔回給同樣一臉忌憚和驚恐的李卓風,轉身向著村子走去。
陳然一動,眾人紛紛驚弓之鳥般退開,讓出一條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