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居然比任何的措辭華麗的情話還要動人,趙恆原本在路上還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在這麼冷天的來這裡,也不是不喜歡林瑤,就是太后情緒不穩定,他應該是守在宮裡的……
可是這一刻,突然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到了屋內,林瑤就讓茂春去打水給趙恆漱洗,林瑤卻看到襄陽郡主落在長几上的耳暖來,對茂春道,「你叫人把這個耳暖送過去吧。」
茂春還是氣不過,撅著嘴道,「我不去,不想看到她趾高氣揚的模樣,等著真的入宮當了娘娘再說。」
趙恆正脫了外衣在喝茶,聽了這話忍不住問道,「茂春這丫頭說的是誰?」
茂春道,「不就是隔壁那個郡主。」
「你這丫頭,你們夫人確實是把你給慣的什麼話都敢說了。」趙恆道。
茂春想起自己上次說的話來,一時心虛,躊蹴了下就撲通跪了下來道,認認真真的說道,「三爺,奴婢糊塗,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請三爺大人有大量原諒介個。」
趙恆瞧了眼林瑤,知道茂春是她最喜歡的丫頭,也不想她難做,道,「起來吧,也不能全怪你,你只是替你主子說出心裡話而已。」這也是為了趙恆當時雖然生氣,但是沒有治茂春罪的原因。
林瑤拿了自己下午做的糯米糕來,米白色的糯米糕,條狀,吃起來軟糯可口,最適合夜裡墊飢了,結果一回頭就聽到了這話,眉眼一挑,帶出幾分瀲灩的風情來,道,「三爺,您每次過來都是吃我的睡我的,可不就是面首,怎麼,您不樂意嗎?」
兩個人和好之後,面首這個詞兒到成了一種親暱的象徵,畢竟趙恆並非真的是軟飯男,林瑤也不是真的把他當做面首。
李莧在一旁差點沒拿穩衣服,要不是定力好,真就掉在了地上,茂春也是滿臉通紅,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就準備一起退下去了。
趙恆又無奈又帶著幾分縱容的說道,「當,這麼美的事情,別人想要還輪不到,不過要當一輩子。」
林瑤忍不住笑,一下子就撲了過來,趙恆展開手臂抱住,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面頰道,「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隨即又冷冷的說道,「那襄陽郡主不會入宮,也當不了娘娘,大可不必這麼戰戰兢兢的。」
這話似乎對著林瑤說的,也是對著還沒出門的茂春說的。
回去的路上,寒風像是無處不在鑽入肌膚內,齊如珍這才發現蓮蓬衣上的暗釦已經壞掉了,耳暖也沒帶。
她端詳了半天,這件灰鼠皮的蓮蓬裘衣還是三年前做的,因為比較新,所以出入宮一直穿著,但是再好的衣裳也經不住這麼頻繁……她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想要怨恨父親,卻又想起父親對她的無上寵愛,公侯府能走到這一步似乎也是必然之中,畢竟幾代內只有一個祖父算正經做了點事,尚了公主,卻因為生病早亡,沒有把家族支撐起來。
襄陽又遠離京城,沒有人在朝中任職,早晚會像是那些消失了的公侯府,凋零衰敗。
一旁的江嬤嬤道,「這個林夫人也太不知好歹了,您說想要入股開店,怎麼就拒絕了?她難道不知道您以後是要……」
齊如珍皺眉,道,「嬤嬤,別說了!」
江嬤嬤去看齊如珍,見她難得繃著臉,又想起之前的警告來,一時低下頭,道,「奴婢就是替郡主不值。」
「有什麼不值的?」齊如珍突然開口說道,「我上次就說過了,莫要在說這種話了。」
「奴婢看您難過。」
齊如珍是有點難過,她一直覺得林瑤應該理所當然的喜歡她,而且按照她的身份,肯定是想要巴結她的,先不說她自己郡主的身份,恐怕大家已經看出來太后對她的喜歡了,皇帝的婚事都是太后定下來的,這一次也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