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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恩再一次見到徐扣弦的時候,又是在酒吧裡,不過這是間標準的清吧,人極少,放著舒緩的鋼琴曲。
邵恩點了杯酒,選了露臺的地方坐下,同昨天的一群人狂歡不同,今天她是一個人,坐在吧檯的位子,長裙從高腳椅上垂下去,低馬尾,座前擺了兩三個空掉的酒杯。
偶爾有來酒吧豔遇的人過去搭訕,看上去都被回絕掉了,悻悻轉頭離開。
徐扣弦托腮,漫無目的的刷著朋友圈,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精彩,風花雪月,紙醉金迷。
她點進幾個稍微年長點朋友的看了圈,內容基本上都是秀娃或者老公,打卡的地方從風景名勝、網紅餐廳變成了幼兒課堂。
把面前的酒一口喝空,先結了遍賬,徐扣弦去了趟衛生間,她對著巨大的落地鏡,反覆端詳著鏡面裡的自己,有某一剎,她腦補出了自己抱著孩子的樣子。
用力甩頭,把腦子裡那點細碎的幻想片段甩乾淨,牽強的扯扯嘴角,補了下口紅提氣色。
這是她自己的一生,不自由,毋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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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扣弦回去的時候,正面迎上已經喝完準備回酒店的邵恩。
她站在原地怔了兩秒,伸手攔下邵恩,“昨天不好意思,我們玩的大了點兒,我請你喝杯酒賠罪吧。”
說完之後徐扣弦有就點後悔,人家明顯是喝完了往外走,現在這樣,無異於是在給對方添麻煩。
邵恩垂眸看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小姑娘,她今天沒化妝,只塗了口紅提氣色,乾淨白皙的臉上因為酒精而略微泛起粉紅,裸眼的瞳色極黑,燈光墜落在眼眸裡,跟昨夜的美豔截然不同。
“好。”邵恩低聲應。
調酒師利落的切著冰塊,手起刀落,冰塊順著縫隙快速裂開時候的聲音極順耳。
徐扣弦晃著高腳杯,自顧自的去碰邵恩的杯,抬頭笑笑,“真的抱歉,之前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她的聲音有點低,許是喝了酒,有點奶氣,軟綿綿的。
邵恩碰杯回去,沒接話,似乎也不太想聊天的樣子。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盯著邵恩,半響徐扣弦吐露了句真心話,“兄弟,有沒有人說你長的很好看?”
邵恩抿唇,微微側頭,凝視徐扣弦,她似乎有點醉了,眸光流轉,正盯著自己,長裙的一側吊帶滑落到手臂,後面有居心不良的男人再往她這邊看。
邵恩回頭直接跟盯著徐扣弦的男人對視了一下,眼底蔓延著冷意,意思明確,是在警告,不懷好意的男人立刻別開了頭。
邵恩伸出手,小心地幫她把肩帶提回原處,淡淡道,“你是第一個。”
他的指尖溫熱,動作紳士之至,幾乎沒有觸碰到自己的面板。不知道為什麼,恍惚間徐扣弦覺得這個人挺不錯的,長的好看,又很溫柔的樣子。
“你知道嗎,我被暗戀兩年的物件表白,然後交往兩天就分手了。”
“我爺爺讓我回國結婚,我連結婚物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唉,你說可笑不可笑。”
“……”
酒精有些上頭,徐扣弦也不理對方答不答,像是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