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告訴我爸媽。”
秦則初:“我知道。”
他又從褲兜裡掏出一根棒棒糖,這次直接塞到了許央手裡,笑著說:“再給你一個。”
許央捏著根棒棒糖,低頭:“其實我不怎麼喜歡吃糖。”
秦則初拖長調“哦~~~”了聲,笑了笑說:“不喜歡紅豆麵包不喜歡棒棒糖,不喜歡吃甜的人都這麼聽話麼?”
許央:“……”
呃,那夜他到底是看到了垃圾桶裡的麵包。
不過,不喜歡吃甜怎麼就聽話了?這是什麼邏輯。
許央踢著腳尖抬起頭,只看到秦則初騎著單車的背影。然後,單車突然停下,等她?
許央走過去,路過他身邊時,秦則初轉頭看她,神情有點嚴肅。
“如果我是兇手,那晚我就不會進你房間。”秦則初直視著她的眼睛,說,“其實剛開始我在你陽臺上站了有一會兒。”
“後來摸到口袋裡有根棒棒糖,就突然想給你。”秦則初又說。
許央的臉頰肉眼可見地漲紅起來,心臟也跟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靜默半分鐘。
“走了。”秦則初踩著單車疾馳而去。
濱城空氣裡的水霧蒙在他臉上,秦則初有些忘了為什麼突然跟許央說了這些。
如果秦則初剛開始的解釋是他編造的藉口,那麼後來的話無疑就是迷霧裡的太陽。
是啊,如果他真是兇手,不可能蠢到翻進她房間自報家門,只需要在陽臺角落躲到那些人離開就可以了。
而且他也解釋了薛定諤的棒棒糖,雖然這個解釋令她有些手足無措。
許央仰頭看天,長長吐出一口氣,一掃過去兩天的陰霾,心情雀躍起來,加快腳步走出學校大門,一路小跑到母親車前。
“媽媽。”許央坐在副駕駛,把書包放在腳邊。
“學校有什麼開心事嗎?”母親問,“笑這麼甜。”
“有麼?”許央揉了揉臉頰,嘴甜道,“車接車送好幸福。”
“嗯。所以要把路上的時間充分利用起來。”母親說著開啟車載音響,“英語聽力是送分題,一分都不能丟。你在學校沒時間練聽力,我找了歷年高考真題,在車上放給你聽。”
“早上上學時邊聽邊做題,白天在學校累了一天,腦子轉得慢,不用寫卷子,就當是練習語感。”
許央“哦”了聲。
母親:“每個省區近十年真題挨個聽一遍,聽完真題聽模擬題。我想著,如果這樣堅持到你高考,收穫肯定很大的,媽媽犧牲工作時間開車接送你一年還是很划算的。”
車拐到南風路上,許央看見身穿濱城三中校服的秦則初,騎著單車在成排的海棠樹下穿梭。
有風吹過,淺粉的海棠花落在他被風兜起的校服上,有幾瓣順著衣角滑下來,有幾瓣粘在衣服上。
畫面一閃而過,卻定格在許央腦子裡。
在機械的英語聽力bgm裡,許央突然有點懷念騎單車往返學校的那些日子。
家裡裝了一整套的防盜系統,父親也從江市回來。
晚飯後,許央回自己房間寫作業,書桌上放著枚硬幣。硬幣下面壓著一張便籤紙,母親的字跡——
【今天清理了水池,這是貓爪上的,其餘硬幣在玄關罐子裡。】
許央捏著硬幣發了會兒呆,再次想起阿婆們說的那些話——秦家那小子命硬,捱上誰誰倒血黴。
心煩意亂,隨手把硬幣丟進筆筒裡,起身去衛生間。
大姨媽來了。
倒血黴血血血。
許央坐在馬桶上,想起今晚qq班級群裡的那張表情包——
【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