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白補華並不知道他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四哥其實居心叵測 ,她不能輕易劇透。
林照塞完最後一口到嘴裡,站起來拍拍手,低頭鼓著嘴對白補華訕訕笑道:「隨便說說,表哥不要在意。很晚啦,我先歇下了,表哥也早點休息。」
說罷,不等白補華作出反應就揮揮手快步離開。
白補華面無表情地看著迅速溜走的小表妹。
怎麼從前都是他躲她,現在倒變成她躲他了?
從她只給他送傘而沒有糾纏,到她不在意他與其他女人一起,還義無反顧地救和他一起的女人,他一直感覺彷彿從某瞬間起,她好像已不再是她。
白補華若有所思地抱臂站起身,看著她離去的方向。
近來,她的每次接近不再是刻意,自己的生活裡也從此失去了她的日日頻繁糾纏,相反,她好像開始迴避他。
是她開竅放下他了,還是他的錯覺?
但如果是錯覺,總沒心沒肺的她確實能在父皇面前謹言慎行,能奪下比舞桂冠,剛才還能說出他也正懷疑的四哥。
而且……她最近總會露出好像不該屬於她的表情——她的害羞,她的悲痛,她的開懷,她的溫柔,還有……她的呢喃。
白補華深深嘆一口氣。
他到底在亂想什麼,怎麼那晚之後,他滿腦子都是她和她那天醉酒後的模樣?
他捂了捂又開始作痛的傷口,款款步回營帳。已汙濁的白衣讓他在月色下看起來像一位落魄的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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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使團繼續向南進發。由於這一段路上都是些小丘壑,較為平坦,行進速度大大提升。
臨近傍晚,瞧著剩下路程不多,明日即可到達南邢,白補華便下令原地駐紮,提早進入休息。
林照在搭好的營帳前伸了個大懶腰,餘光瞥見河邊坐著一人,正是白補華。
她仔細看了一會他的動作,才明白他想幹什麼——他想打濕紗布去包紮肩上的傷口!
林照撇了撇嘴,趕緊快步趕過去奪下他手中濕透的紗布。看見他抬頭不解地看著自己,她更加無語。
她蹲下來舉著紗布問他:「你就,打算拿這個包紮?」
白補華有些疑惑,點了點頭。
林照輕輕嘆氣,邊把紗布擰乾掛到一旁的樹枝上,邊問:「你媽……皇后娘娘沒有告訴過你,這樣傷口是會潰爛發炎的嗎?」
「我母后不會和我講這些。」白補華起身,把扯下的衣服重新往上扯好,「倒是你,怎的可以隨意來看男子的裸體?」
後面這句話說的林照啞口無言。她剛才確實忘了這是在相對保守的時代。
她打算無視這個無法討論的問題,理好了掛著的紗布轉身問:「那你為何不叫隨行太醫處理?」
「昨日一戰,藥草藥品用度已超,今日便派他快馬回去補給了。」
林照托腮思考了一會,忽然一臉堅毅地蹲下,一本正經地看著白補華的眼睛:「這樣的傷口必須正當處理。對不住了,表哥。」
話音剛落,她一把扯開了白補華剛拉上的衣服。
白補華驚愕了一秒,心下一動,但隨即恢復淡漠神情,繼續看她還要做什麼。
「表哥,你快先用這裡流動的水清洗傷口。」
白補華遵照吩咐清洗完畢後,氣定神閒地坐著看林照,等她的下一個建議,輕鬆的似乎這樣疼痛的傷口不長在他身上。
「還有紗布麼?」
「暫無。」
林照撓了撓頭,為難地原地踱步好幾圈,完全沒有發現白補華正坐著托腮留意她。
「好吧,只能這樣了。」林照拳頭一打手掌,抓起自己衣服開始撕,卻怎麼也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