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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往床外望去,只見在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背光處,她便是看不清楚臉,也認得出那身形。
華音嘴唇微微顫了顫,著急地掀開了身上的棉衾,從床上下地,赤足踩在地上,快步跑到了那人的面前,驀然投入他的懷中,抱住了他。
她的動作衝撞到了裴季那全然未全好的傷口,身體瞬息緊繃,但卻依舊顯露半分端倪。
華音埋在裴季的懷中,身體在顫顫發抖,似乎在哭。
靜默片刻後,低沉冷漠的聲音傳入了華音的耳中:“為何要哭?”
華音邊開邊抽噎地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我不是故意要刺你的,鬼醫給我下了惑心蠱,我雖然恢復了記憶,可在那幾日我被他控制了,我真的不想刺你的……”華音說著又無聲落了眼淚。
“現在呢,還被他控制著?”他低聲問道。
華音搖頭,吸了吸鼻子,咬字清晰的道:“鬼醫取我的血是用來喂惑心蠱,惑心蠱才喂幾日,所以在離開南詔後,惑心蠱也沒了。”
裴季沉吟了片刻,雙手握上她的肩膀,把她從自己的懷中拉開。
華音抬起了頭,雙眼已經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她也能看清他的臉了。
看到了多日魂牽夢縈的人,華音紅腫的雙眸,眼淚更加決堤。
裴季神色似乎依舊冷漠,可沉默片刻,終還是抬起手,指腹摸了摸她的眼瞼,漠聲道:“哭什麼,我又沒死。”
華音唇瓣顫抖了片刻,才顫聲道:“可你都被我害得臥在榻上下不了地了,再也不能動武了……”
裴季眉梢一佻,微微眯起了雙眼,望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不禁沉思。
他臥在榻上下不了地了?也不能再動武?
那她覺得,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他,是誰?
裴季狐疑間,又聽到華音小心翼翼地說:“大人,你別那麼快走,再讓我的夢做久一點,好不好?”
哦,原來以為是在做夢。
“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先別哭了。”
華音聞言,連忙抹了眼淚,原本美豔的臉,時下卻沒有了半分神采,臉色與唇色皆沒了血色,一雙眼更是紅腫了起來,讓人不禁生出了心疼。
“明明該是個冷酷的女殺手,怎似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一樣?”說著,還是用指腹把她眼尾未擦乾淨的淚痕抹去。
華音手背擦去下巴積攢的淚水,低聲回道:“可我不想做殺手,就想做個嬌滴滴有人疼的小娘子。”
裴季動作頓了頓,漆黑的眸子望著華音沉默了半刻才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華音怕他從夢中離開,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別走,好不好?”
裴季的視線自她臉上緩緩移到了她扯著他的袖子上,再回到了她的臉上,與她四目相視,低聲道:“若不想讓我走,便說出十個讓我留下的理由。”
言外之意,說出十句他想聽的話。
華音愣了愣,思索半晌,眼裡的迷茫褪去,雙手拉住了他手臂的袖子,隨即微微踮起了腳尖,在他的略一滾動的喉間落下了一吻。
稍離頸項,她的嗓音帶著絲絲哭過後的鼻音,說:“我想要大人,大人不想要我嗎?”
華音學起了他在南詔蠱惑她的招數。
裴季眼中露出訝異。
她這是不打算說服他,而是打算睡服他?
好像比起前者,裴季似乎更期待後者,甚至還有些蠢蠢欲動。
一個月不見,裴季何止做過一次那旖旎的夢,在那夢中醒來,看著空蕩蕩的床側,箇中空虛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懂。
裴季喉間一滾,眸色幽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