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鈴鐺聲一頓,華音的動作也隨之僵硬。
而這一瞬間裴季的刀刃已往她的纖細的脖子而去,眼見便能刺穿她的脖子,可裴季卻忽然一收力,刀鋒驟然一偏,華音也在這一瞬回過神來,疾步後退,瞬息轉身破窗而出。
街道上有馬匹從街頭疾踏而來,有人大聲喚了一聲“華音”。
華音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馬背上,馬匹揚長而去。
意識有瞬間的清醒,她猛然轉回頭,看向二樓窗戶的方向望去,看見那窗戶有一個黑影站在那處,似乎在緊緊地盯著她。
回想起方才那雙不可置信的雙眼,華音忽然覺得呼吸困難,似乎要窒息一般,只能用力地喘息著。
童之察覺到了二樓的動靜,疾步跑上了二樓,開啟了房門,待看到捂住腹部撐著窗沿的小叔,瞳孔驟然一縮,猛然走入屋中扶住他。
待看到小叔腰間上的匕首時,臉色一變,在屋中也沒有看到華音的身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向來脾氣極好的童之,也怒了,問:“是不是華音傷的!?”
聽到這個名字,裴季雙眼越發的猩紅,緊咬著牙,捏著窗戶邊緣的手背也是青筋突顯,幾乎要把窗框捏碎了。
下一瞬,一口鮮血驀然從口中吐出。
童之臉色大變,轉而朝著門外大喊:“快請大夫!”
有錦衣衛聞聲,絲毫不戀戰,立刻去尋大夫。
而這一批刺客似乎不過出現了片刻,又全部開始撤退,顯然是為了接應華音而來的。
有錦衣衛進來,童之立即下令:“即刻起,誅殺九姨娘華音!”
剛下令,手腕卻被緊緊捏住,童之轉而看向自己唯一的親人。
只見向來隱忍異於常人的小叔,額頭已有薄汗沁出,臉色蒼白無血色,可見那匕首插得有多深,恐已經刺傷了腎臟。——那位置易讓人斃命。
裴季深呼吸一口氣,強嚥下此時湧上喉間腥甜的血,聲音啞沉的道:“只允活抓,不許傷她性命。誰若敢傷她性命,誅。”
錦衣衛看了眼童之,再看了眼大人,隨即應聲,快步走出了屋子。
童之沉默不語,把他扶到了床榻之上。
裴季躺下,維持著清醒看向童之,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般,粗喘著氣道:“莫傷她性命。”
童之聞言,臉色緊緊繃著,似乎在隱忍著極大的怒意。
半晌後,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氣,疾聲厲色道:“小叔活,我便饒她,若是小叔有三長兩短,我追到天涯海角也必要殺了她!”
(叛出血樓)
已是五更天, 林子已有微弱的光亮。
沈峋,也就是曾化名為雲霄的沈堂主,在火堆中添了枯枝後,看了眼靠著樹幹坐在火堆旁的華音, 她雙眼呆滯, 不言不語, 沒有絲毫表情的靜坐了許久。
他從雲側妃, 也就是流夭口中得知鬼醫早在他寄信回血樓之前就到了南詔,鬼醫也早已經想要利用華音了。
他前幾日去尋鬼醫,發現鬼醫已不在王城,而且早已被血樓控制了的南北雜貨鋪掌櫃也不在。
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當即追出了南詔。
找到鬼醫的時候,華音已不見蹤影, 他約莫知道鬼醫的打算,可在若是攪壞了鬼醫的打算, 他與華音都活不成。
所以他才暗中精密部署救華音,在鬼醫發難後,立即行動。
思緒回籠, 再三斟酌後, 沈峋與華音道:“錦衣衛雖不熟南詔地形,但快天亮了,我們再歇息一會便立刻出發。”
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他收回目光, 折斷了樹枝放入了火堆中,望著那燒得“噼啪”作響的火堆緩聲道:“你與裴季本就註定是對立, 全然沒有可能的。若是你執意與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