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弟弟他怎麼回事?怎麼會……」女人一瘸一拐迎上來,差點被凳子絆倒也顧不上。
師兄不忍心, 扶了她一把:「這事兒你得問你弟弟。你先坐會兒。小師妹,給他們倒杯水來。」
調解室裡有飲水機和一次性水杯,黎錦接好兩杯水,師兄已經轉去休息室卸下出警裝備, 而女人坐到林又眠身邊, 上上下下打量他,像是生怕他受了什麼傷。
「大嫂,我沒事。」有黎錦在, 林又眠不好意思,按下女人的手。
「什麼沒事?都鬧到警察局了!我聽警察同志說你昨晚就被抓進來了?犯了什麼事兒?你的媳婦兒呢?警察不是給她打過電話,她沒來找你?」
「大嫂!」林又眠打斷她,「她可能在陪孩子走不開。」
什麼陪孩子,明明就是不肯來。林又眠把他媳婦兒當寶貝兒,他媳婦兒拿他當提款機。女人不贊同地皺起眉,但到底是他們夫妻間的事,不好說什麼。
黎錦將水放在他們面前,女人注意力全在林又眠身上,頭也沒抬,抿了口水。
黎錦退到飲水機邊,不打擾他們談話。好一會兒她才聽到女人說:「警察怎麼說?判了多少天?」
「一週,七天。」林又眠聲音艱澀。
「這麼多天?」女人喃喃:「不行,太久了,你的工作怎麼辦?你不是最近還要出差,被拘起來怎麼去?」
「大嫂。」林又眠舔舔唇,神情間露出幾分試探與希冀:「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弄我出去。」
黎錦和女人同時疑惑地看著他。
林又眠說:「我侄兒……他是部隊的,在政府裡應該有人脈,能幫我說上話,以前他也幫過我……」
「不行。」女人聲音拔高,見林又眠沉下臉,又立即低下聲去:「不能讓小止幫,之前我讓他回來處理你的事,已經讓他很不高興了。上回休假,他都沒留在家裡……」
「大嫂!」林又眠沉聲:「你是他的母親,當年你和我哥鬧離婚,沒有人管他,是你把他拉扯大的,你比誰都清楚,侄兒他誰的話都不聽,只聽你的。只要你出面,他一定會妥協。你幫幫我,我孩子才幾歲,他也是你的侄兒,你忍心他幾天見不到爸爸?」
「可……可是。」女人神情鬆動,明顯動搖了,「小止在部隊,鞭長莫及。」
林又眠繼續慫恿:「不需要他出面,只需要打個電話。不會耽誤他訓練的。」
「那我、我試試。」
目送女人一瘸一拐出了調解室,黎錦垂下眼。
飲水機針對調解室落地窗,傍晚,炙白的光線並未有所收斂,派出所門口的景觀樹枝丫漫過人行道彎著在調解室的落地窗上。
落地窗沒拉窗簾,透過玻璃窗,黎錦能看到女人捧著手機,小心翼翼地撥打電話,一次次撥,一次次掛了重撥。
陽光落在她單薄的肩頭側臉,照清了她發叢間的幾簇白髮,黎錦心裡跟堵了坨棉花似的,越看越透不過氣。
黎錦彎下腰接了杯水,剛要喝,師兄拿著資料進來了,「我要把林又眠送過去,小師妹要一起去嗎?」
電話沒打通,女人沮喪地返回撥解室,黎錦瞥了她一眼:「要,馬上走嗎?」
師兄:「要去的地方挺遠,早點去,早點回。」
警車離開派出所時,女人追到了街道邊,遠遠的,黎錦看見她還在望著警車,黎錦心裡的棉花又堵了坨。
等再返回所裡,派出所前廳沒什麼人,報警電話響得也不那麼頻繁,難得的安靜。
「走了?」師兄環視一圈,沒看到林又眠家屬的身影。
劉蕾師姐補了眠,換下警服,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你們走了沒多久她接了個電話就回家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