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著那具活屍的黑霧褪去,露出一張蒼老的臉,但從眉眼中,還能看出與曹茜有一次相似。
她無需動,面具自動貼到她的心口處。此時眾人才發現,空中迴盪的呼喚聲,竟是發自這位老人的口中。
“是曹奶奶。”錢大妞摸了摸心口,看到這樣的場景,她竟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將面具貼在心口一會兒後,曹奶奶竟然動了,她摸摸面具道:“別害怕,媽媽幫大寶報仇。”
說罷,她竟是戴上面具,藉助面具的力量,走進黑霧中,乾枯的手臂一把抓出一個與村長長得有五成相似的老人,是黑霧村長。
“是你殺了我的大寶,”戴著面具的曹奶奶對著那具活屍恨聲說道,“是你一直在主持這種祭祀,害死了那麼多孩子!”
黑霧村長畢竟已經死了,他的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音,卻無法說話。
黑霧村長還是有一些力量的,他在曹奶奶手中不斷掙扎,曹奶奶自己打不贏他,曹茜想幫忙,被邢燁攔住了。
“繼續看下去吧,”邢燁說道,“這已經不是我們玩家能介入的了。”
曹奶奶抓著黑霧村長走到紙人村長面前道:“還有你,你用我的孩子長出的山神草,把自己和村民變成長生不老的紙人。”
曹奶奶雙手抓著黑霧村長空不出來,只能用腳狠狠地踹村長,村長此時已經幹了不少,能夠做小幅度的動作,躲開曹奶奶的攻擊。
這時呼喚聲更大了,竟不再是從曹奶奶一個人口中發出,地上躺著的活屍們齊聲發出呼喚孩子的聲音。
她們不知是藉助了什麼力量,從地上爬起來,一部分幫助曹奶奶抓住紙人村長,一部分去攻擊黑霧村長。
一陣撕扯後,紙人村長化為碎片,一陣清風吹來,將碎紙片吹走。
黑霧村長則是瞪大眼睛倒在地上,似乎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母親們用盡了最後的力量,一個個閉眼躺下,重新變為屍體。唯有戴著面具的曹奶奶還能動,她一步步地移動著,試圖離開村子的廣場。
但她的力氣已經很小了,根本走不了幾步。
這時邢燁對曹茜點點頭,曹黑黑跑過去抱住奶奶的身軀,一路狂奔到曹家的小院子中,將戴著面具的曹奶奶放進屋子的炕上。
曹奶奶緩緩抬起手,摸了摸曹黑黑的臉後,便伸手摘下臉上的面具,以一個不容別人搶奪的姿勢摟在懷中。
“我的大寶,媽媽帶你回家了。”曹奶奶抱著面具,說出了最後的一句話,靜靜地閉上眼睛。
她閉眼的同時,不斷迴盪在村子中的呼喚聲頓時消失,陳舊面具上的血跡也越來越淡,直至完全看不見了。
曹茜望著懷抱面具的曹奶奶不自覺地流出淚水,為這段即使過了五十年,即使被生死阻隔,卻從未消失的感情流淚。
村子裡的廣場與曹家相隔並不遠,這會其他人也趕過來了,曹家的屋子並不大,能夠擠進來的也只有幾個人。
曹奶奶閉上眼睛的瞬間,靠在門邊的嚴和壁一下子倒下去,邢燁扶住他,發現嚴和壁的手臂竟然變得像枯草一般乾枯。
見邢燁想要使用二維碼,嚴和壁搖搖頭道:“我剛聽到提示音了,系統旁白告訴我,山神的怨念消失,血與恨滋養的紙草也會隨之枯萎,紙人們也會失去行動力,護衛隊失敗,扣除一半積分,身體徹底枯萎後,就會回到遊戲空間。”
互相攙扶著趕到曹家的護衛隊隊員罵道:“你與楊小毛不是一隊的,他贏了連你也要輸,你為什麼寧可輸也要聽楊小毛的指揮?扣掉一半積分很開心嗎!”
嚴和壁對護衛隊的人搖搖頭道:“你們不會懂的。”
與邢燁在一起,重要的不是一場遊戲的輸贏,而是戰勝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