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問天凡……」
程火低聲開口,但他話未說完,問天凡發話了。
問天凡掌心覆在寒晶上,結了一層霜的冰棺在他掌心化開些許濕氣,「來人,開棺。」
開棺?
他這句話說出來,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特別是天殘教教眾,他們教主竟然想在今日這種時候開棺?那裡頭可是天殘教的聖物,教主大喜的日子,人來人往諸多閒雜人等,萬一聖物有個什麼閃失可如何是好。
「教主,聖物妥善安置即可,不必大費周章開棺請聖物。」說話的是一年過半百的,此人在天殘教應是歷經幾代,這才敢這麼跟問天凡說話。
「開棺。」問天凡依舊這麼說。
「這……教主,這不妥啊!聖物是我教秘辛,怎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請出來?我教歷代教主都看著您,不合禮法啊!」陸續有人附和。
眼看著氣氛就要僵持起來,今日本是個大好的日子,還有人慾勸說一二,卻忽然聽見一片壓抑的驚呼聲爆開,原先得了冰糖和龍眼的百姓有的大著膽子圍攏在後頭看熱鬧,現下猛地散開,如見了鬼魅般往後跑。
問天凡腳下已潑了熱血,他出手快,手指捏著最先開口反對的那人脖子提起來。喜服袖子隨著他高抬起來的手滑落到肘間,露出青筋暴起的小臂。老者嗓子眼裡冒出來幾聲含糊沙啞的聲音,雙手顫顫巍巍地攀上問天凡的手腕,卻已經用不出力氣來了。
問天凡手指捏碎那截脖頸,在一片驚懼的叫聲中將指尖插進去,觸著他的骨頭,淅淅瀝瀝落了一地的鮮血。他隨手將這具新鮮的屍體扔到一邊,目光掃過跪倒一片的天殘教教眾,「開棺,請聖物。」
恐懼蔓延開,沒人再敢反駁。
冰棺終於緩緩被開啟,厚重的寒晶棺蓋發出沉悶的響聲,裡頭藏著的聖物也終於得見天光。
但開棺的幾人卻隨著動作猛地腿軟了,差點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下,有一個沒忍住發出聲驚呼,瞪著眼睛死命捂住了嘴,狠狠嚥了下口水,生怕自己觸怒了問天凡被一掌劈死。他們渾身忍不住開始顫抖,推開棺蓋的手使不上力氣,那裡頭躺著的哪還是天殘教的聖物,分明是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喜服,上頭結著厚重的冰霜,女人身上也覆著白色的霜,但卻沒有一絲腐爛的跡象。
在幾人的顫抖和驚懼中,問天凡露了些笑意出來,伸手往冰棺裡去,摸上女人的臉頰,「阿姐,我來接你了。」
沒有人說話。天殘教的教眾,還有被奉為賓客的鬱遲程火幻鵲等人,每個人都看著問天凡,看著他痴迷地撫摸冰棺裡那具屍體,看著他俯身將女人從冰棺裡抱出來,嘴唇貼著布滿冰霜的那張臉親暱地吻。
這太詭異了,問天凡絕對是個瘋子!
而緊接著發出暴喝的卻是天殘教的幾位老者,他們被眼前被荒唐的景象氣得發抖,「這!荒唐,簡直荒唐!你怎可擅自替換聖物?一教聖物乃是本教根源,聖物在神才肯佑我天殘教平安昌盛,你——」
「沒有了聖物就沒有天殘教!誰允你將冰棺佔為己用?!」
問天凡懷裡抱著毫無生氣的女人,頗有些不解地看著幾個老人,冷聲笑,「阿姐便是我的聖物,這冰棺能保她容顏不老,該是它的福分。」
「滑稽!這簡直是笑話!你不配當天殘教教主!私換聖物、對聖物不敬其罪當誅!」
問天凡笑得輕蔑,「將聖物奉為至高?蠢貨!活生生的人比不得一個物件?心才是最寶貴的東西,你沒有,但我有。」
問天凡一手攬著他最親愛的阿姐,身形一躍剎那間已經站在那老者面前,他五指張開,死死按住老者頭顱。
「問天凡在吸他的功法!」程火突然低喝,鬱遲皺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