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湖不知道觀眾如何猜測,但對鄭山卿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事情。
良久,她才故作輕鬆地開口:「反正片酬已經到手,薪月再怎麼折騰都不關我的事情,希望他們日後別後悔現在做出的決定。」
白至理還想安慰:「你……」
「白哥,你有空說這些不疼不癢的話,還不如祈禱韓汐那個演技能毀了一部電影呢,到時候讓鄭山卿賠個狠的就知道疼了。」唐湖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不跑宣傳正好,讓我輕輕鬆鬆的去香港,沒什麼事我就先掛電話了。」
「嗯,過個好年。」
唐湖扔下手機,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把臉埋進靠墊裡。
以為鄭山卿就算跟她有矛盾,至少也是想賺錢的,大不了以後不來往,不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換了演員,或許在資本方眼裡,只要錢給到位,沒有什麼是不可替換的。
被惡意砍了戲份,心情當然不愉快,但現在抗議也不頂球用,該考慮的是如何利用這件事再給鄭山卿使個絆子。
不過電影還沒上映,無法煽動輿論製造優勢,還得從長計議。
唐湖閉著眼睛趴了一會兒,才想起應該聯絡導演問問情況,把剛才丟下的手機拿起來,翻到木遠的電話號碼。
還沒出年假,木遠應該不太忙,但這通電話反覆打了幾十遍都沒有被人接通。
難道出什麼事了?
唐湖一下子緊張起來,她知道木遠很有幾分藝術家孤傲的品格,算得上是翻版的楚鶴。
但楚鶴成名頗早,拍什麼片子都不缺贊助,他卻要看著薪月傳媒的臉色拉投資,積攢了不少怨氣。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咔噠一聲,電話終於被人接聽。
「……誰?」
「木導,新年快樂!《風沙》首映禮什麼時候開始,我這邊還沒收到通知,你那邊收到了嗎?」
木遠嘶啞地開口:「快什麼樂,看來你也聽說訊息了,韓汐後來進組專門為她拍了一組戲份,這種改變不了的事情知道也沒用,所以我沒告訴你……至於你的戲份,應該都被砍了。」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幾乎沒有情緒波動,完全不像作品被糟蹋的樣子。
「你就沒有反對?」
唐湖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哪裡出了問題,只好想方設法跟他保持通話。
「反對了,照樣沒用,要不是副導的水平拍不出來,估計鄭山卿連問我都不問直接交給別人拍了。這個團隊除了我和編劇以外全都是薪月傳媒的人,版權也不在我們手裡,只能按他的要求補拍幾個鏡頭,然後交給剪輯師了,鬼知道會剪成什麼樣子。」
論及對電影的心血投入,導演只會比演員更大。
他挖出了這個劇本,但想拍的時候啟動資金不足,所以簽合同賣了《風沙》的一應版權,薪月傳媒這才讓他當導演,論組內地位只是個拿錢打工的,估計比韓汐都不如,片子拍出來就沒他什麼事情了。
哪怕亂剪劇情可能會導致一部佳作變成垃圾,但跟出錢的老闆談藝術談理想沒用,只會被嘲笑是個傻x。
「沒事,沒事,你還有《沒路相逢》,這部片子說得過去,而且出品方不會隨意亂改劇情的。」唐湖捂著額頭,勉強擠出一句安慰。
木遠乾澀的嚥了口唾沫:「拉倒吧,我開始就不愛拍這種商業喜劇,所以那個本子我改了足足三分之一才滿意,開機前一個禮拜幾乎沒睡過。」
「……總算明白鄭山卿為什麼對你這麼狠了,你這個脾氣太得罪人。」
木遠嘆了口氣,輕聲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在圈子裡導演比演員更難往上爬,因為木遠想達成什麼條件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