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吩咐道:「你們都出去。」
「是,大祭司。」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中的四人齊齊應了一聲,隱藏在面具後的目光只不過從晏危樓身上掃了一眼,立刻便感覺到一股與方才如出一轍的毛骨悚然的寒意。
四人不敢再多看,連忙走了出去。
「……大祭司?」
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又疑惑地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晏危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宿星寒。
「什麼大祭司?若是我沒認錯的話,這幾人應當是天宗的人吧?」
說到這,他看向宿星寒的目光更加不解:「明光你不是……怎麼會變成了天宗的大祭司?」
晏危樓是真的困惑。
黃泉宗的情報上只說了天宗大長老帶人圍殺宿星寒,隨後兩方一路廝殺,都不知去了哪裡。
怎麼短短兩個月過去,宿星寒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天宗大祭司,身份凌駕於那位大長老之上了?
這份化敵為友的手段也太厲害了吧!
「此事說來話長……」
宿星寒上前一步,輕輕拉住他的手,將人帶到旁邊屏風後的桌子前坐下,「這邊坐。」
晏危樓沒有反抗,敏銳地感應到手中那隻冰涼的手掌有些微微的顫抖,似興奮,又似剋制,像是在極力隱藏什麼情緒。
他探究地向旁邊看了一眼,只看到半張線條優美流暢,如神像般冷淡的臉。
看上去萬般平靜,近乎無情。
……唔,似乎有點可愛啊。
他喉嚨裡溢位一聲輕笑。
兩人在屏風後落座,宿星寒聽見這聲笑,不由抬眼看去:「怎麼?」
晏危樓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突然發現一個可愛的人。」
表面上冷淡無比,拒人千里,內心情緒卻那麼激烈活潑,可不就是很可愛嗎?
這樣想著,他不由笑著看向宿星寒,再次肯定地點點頭:「嗯……相當可愛。」
宿星寒頓了頓:「……是嗎?」
咔——
一道輕微的響動在房間中傳開,晏危樓聞聲看去,只見宿星寒有些窘迫地移開右手,露出下方桌面上一道細細的裂紋。那裂紋不斷蔓延,很快在桌面上形成了一道半尺長的裂縫。
宿星行立刻垂下眼,顫動的睫毛掩蓋住眸中心虛的神色:「看來是桌子有些舊了。」
晏危樓訝然:「不是說望月樓是不久前才建好的嗎?而且崇山氏耗費巨大……」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低咳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宿星寒捂著嘴,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咳咳……」
晏危樓連忙為他倒水,一邊在乾坤界中搜尋丹藥:「怎麼明光你的傷還沒有好?需要用什麼靈藥?」
上次在瀚海秘境中相遇時,這人便是如此一副病弱之態。今日再見,似乎非但沒有痊癒,反而更嚴重了幾分。
宿星寒微微搖頭:「傷已經好了。我這是先天不足,沒那麼容易治的。」
怕晏危樓擔心,他又輕聲補充道:「其實並無大礙,這些年都是如此過來的。」
……這些年……究竟是哪些年?
晏危樓的思緒不可避免地飄到了那幅畫上,那副明顯畫於數百年前的畫卷。
只不過此刻並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晏危樓很快強迫自己收回念頭,又問:「差點忘了,你是怎麼突然變成了天宗的大祭司?這可真是給我好大一個驚喜!」
原本聽說黃泉宗的訊息,他以為宿星寒很可能出事了呢。倒有些惋惜失去了這麼一個不錯的朋友。
宿星寒眸子微微閃了一下,低聲說道:「是這樣的。當日我從瀚海秘境歸來,便落在了天宗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