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晏危樓當即安撫一句:「放心,我不是那等愛說閒話的人。」
以過往經歷來看,他的話可信度頗高。
小太監如蒙大赦,再不敢繼續同這位世子殿下瞎說,只專心領著他朝昭文殿而去,整個人大鬆一口氣。
……他總覺得這位世子殿下身上有種莫名的親切氣質,從前還不甚明顯,如今卻不知不覺就讓人心生親近。相處時間稍長一些,便忍不住將心窩裡的話都吐露了出去。
乖乖,這真是有夠邪性的!
皇宮佔地極是寬廣,宮閣樓宇錯落有致,雕樑畫棟,裝點著白玉柱、琉璃瓦。偶爾露出一角飛簷,在陽光下閃著燦燦金輝,盤龍繞鳳,極是華麗。
兩人一路穿過長廊,遠遠路過綺麗如海的御花園,看見了昭文殿敞開的大門。
昭文殿是雍帝平日裡休息起居,以及私下接見一些親近大臣、皇室貴戚的地方,據說能否進入昭文殿亦是許多人私下判斷某個朝臣受不受皇帝親近寵幸的因素之一。
此時那大門外不遠處,隱約可見一位紅衣人如標杆般直直挺立在門口,緋紅色衣擺隨風微動,一柄漆黑狹長的長刀掛在他腰側。
「嗯?這位是……」
晏危樓時常往來皇宮,昭文殿中的宮人也習慣了他不必通報的特殊,他正要如往常一般入殿,腳步卻突然停下來,抬眼看了看守在門口的紅衣人。
謝玄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旁邊立時有宮人上前,殷切解釋道:「世子殿下,這位正是如今新上任的飛羽衛統領謝玄謝大人。」
這宮人開口的同時,謝玄也上前一步,向他行了一禮:「見過世子殿下。」
「……原來是謝統領。」
晏危樓一臉恍然。
他極其自然地上前虛託了對方一把,滿面笑容。那張俊美的臉上神采飛揚,帶著少年人意氣風發的味道。
「謝統領不必多禮。今日另有要事,改日一定請你去摘星樓一聚。」
他豪爽地一揮手,頗有些江湖豪俠的氣勢,昂首闊步而去。
「……」謝玄站回原地,神情平靜無波。
他默默注視著那少年瀟灑而去的背影,摸了摸手心中多出來的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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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薇,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肯悔改!你這是想要逼娘親給你下跪磕頭嗎?」一個溫婉的女聲哀哀低訴著,只聽聲音便能讓人想到這該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
「是你們在逼我。」另一道女聲更年輕些,也更清冷些,「我說過,我不嫁。」
昭文殿中,雍帝高居御座之上,居高臨下望著殿中的鬧劇。
大長公主與方清薇這對母女正在殿中對峙,前者雲鬢華服,容貌姝麗,後者卻是狼狽倒在地上,左臉上還印著一個巴掌印,她仰頭望著大長公主,嘴唇咬出了血。
「我絕不嫁給齊王世子。」
她一字一句,目光裡有種尖銳的恨意。
「那就去死。」坐在一邊的長信侯突然開口,聲音冰冷毫無感情,「不如我當場打死你這孽女,一了百了。」
呼……殿中似有一股寒風颳過。
他不開口時,整個人彷彿溶於空氣中,毫無存在感。
一旦開口說話,則儼然一座巍峨高山躍然眼前,彷彿充斥了整片天地,讓所有人在這威嚴深沉的氣勢下拜倒。
這便是入道境大宗師的氣場。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豁然起身,就要揮掌而出,竟是絲毫不遲疑,要將親生女兒當場打死。
「慢著。」晏危樓剛剛踏入殿中,便看見這父女相殘的一幕,他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婚約事關雙方,莫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