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上次離開瀚海界的地方, 那個直徑數丈的冰原裡,晏危樓再次啟動瀚海令, 又一次離開了秘境。
黃泉宗的主殿中, 當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現時,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晏危樓目光習慣性在四周掃了一圈, 便收起瀚海令,重新落座。
離開瀚海界以後,沒有兩界阻隔,這一天一夜間時間投影化身所經歷的一切,才傳遞到他腦海中。晏危樓身形突然一頓,臉上飛快閃過一抹訝色。
少年轉身向著某個方向看去,左眼瞳孔中驟然綻放出一片灼灼金光:「徐淵那邊……好像出乎意料地順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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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前一天夜晚,晏危樓本尊還在瀚海秘境中殺妖魔的時候。
距黃泉宗數百里開外的一條山道上,兩匹快馬飛馳而過,這馬血脈特殊,飛馳如同颶風,載著「徐淵」與謝淇從山道上疾馳了近百里。
「好馬!真是好馬!」
衣袍髮絲被狂風吹拂盡數向後飄動,謝淇笑得見牙不見眼,聲音裡的激動還未散去。
「不愧是這一帶最大的匪幫,宰起來真夠肥的!只可惜,居然不長眼敢來招惹咱們,倒是讓咱們多發了一筆橫財,也多了兩匹好馬代步。」
他咂咂嘴,意猶未盡:「要是再多來幾個這麼不長眼的傢伙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再弄些好東西。」
晏危樓一陣無語。
這傢伙現在這麼嘚瑟,莫非是忘記了在煉血宗地牢裡時刻擔心被練成丹藥的日子?還是選擇性遺忘了不久前遇到劫匪時,被人家三招兩式差點打成死狗,最後還是靠「徐淵」這個「天降奇遇修為大進」的幸運兒突然爆發,才救下他一條小命,並一波反殺的經歷?
不知情的路人聽見他這番豪言壯語,恐怕還以為謝淇本身戰力超群,輕描淡寫便收拾了那幫匪徒呢。
晏危樓同樣騎馬在他身邊,青衫隨風飄搖,那柄名為千秋的神劍被布條綁起背在他背上,襯著少年稚嫩清俊的眉眼,倒有幾分浪跡天涯的江湖少俠味道。
他淡淡開口,聲音隨風清晰傳入謝淇耳中:「謝二公子,你恐怕想多了。之前我們遇見的那夥人據說是這一帶綠林中最大的匪幫,這才有不少家底,還有這兩匹難得的異種馬——而這還是他們多年積攢下來的。換做其他小幫派,那點家底,以你的身份只怕還看不上眼。」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謝淇立刻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激動的心情冷卻下來。
他失望地嘟囔了一句:「真沒用,當山匪都這麼窮,這麼沒有前途的行當,還不如趁早下山種田呢。」
晏危樓微微搖頭,解釋道:「自然是因為下山種田更沒前途。」
這年頭,那些所謂的綠林好漢,除了少部分是生活實在過不下去被逼著當了匪徒,大部分還是野心使然:機緣巧合學會了幾手武藝,便不甘心繼續在地裡刨食,也不願受人管束,總想著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謝淇飄飄然的勁頭過去了,腦袋總算清醒了些,便又說道:「這一次多虧了徐兄弟,要不是有你在,我這條小命可真是玩完了!沒想到徐兄你還有這種機緣,非但得了神兵利器,修為還一日千里,轉眼入了洞見境!」
說到這裡,他不乏羨慕:「早知道當初那個瘋子拿人煉藥時,我就拼死拼活也要跟你一塊兒去,咱們同生共死,說不定也能獲得什麼好東西呢。」
晏危樓唇角一彎,謙虛道:「不過是運氣使然,不值一提。」
「不,這可不僅僅是運氣。」謝淇大搖其頭,振振有詞,「話本里的主角都是這樣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逢凶化吉,否極泰來。」
他越說越覺得有理,一一提煉出那些主角必備要素,吹了一波彩虹屁:「年輕、英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