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無知!」
憤怒之下,陸一漁站起身來,就要出去找那些村民理論,旁邊卻憑空伸來一柄未出鞘的彎刀將他攔住。
他不解地側過頭去,出現在視線中的是少年略帶好奇的面孔。
晏危樓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當然是和他們說清楚,這世上根本沒有神,讓他們將孩子放了。」
「……那我勸你還是別去了。」
陸一漁有些疑惑地看向晏危樓。
「現在去也沒用。」晏危樓解釋道,「北漠天宗你想必聽說過吧?如果你同天宗那些瘋子打過交道,就該知道有些人是無法用語言說服的。」
陸一漁冷哼一聲,眼睛裡閃過一絲鋒銳的劍芒:「無法用語言,那就用拳頭。」
「即便這一次你仗著修為壓服了他們,下一次呢?我們離開後,明年,後年,往後許多年,他們還是會這樣做。」
陸一漁沒好氣道:「那該怎麼做?孩子們終究沒死,這些村民也只是受人矇蔽,總不能把他們都殺了吧?」
「很簡單,將始作俑者——那個被他們當做神一樣敬畏的傢伙拖出來,在這些人眼前像死狗一樣殺掉……」晏危樓摩挲了一下刀柄,語氣平淡,「讓他們知道,所謂的神靈也是人,也會死。」
他神情輕描淡寫,語氣並不比任何一個殺豬宰羊的屠夫更嚴肅,三言兩語間便定下了一個人甚至很多人的生死。
陸一漁突然感覺喉嚨有些緊,他張了張嘴,從喉嚨裡發出一個音節:「哈?」
「總之,你只須守好這裡,保護好你的師弟師妹,也護好祭品。」
晏危樓回身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身形已經驟然消散。他的速度太快,以至於留在陸一漁眼中的只剩一抹殘影。
「……我去去就回。」
「……晏兄!」
黑暗中,望著那抹驟然消失的殘影,終於反應過來的陸一漁,在驚愕過後,竟罕見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要起身追上去,但回頭看了看師弟師妹住的房間,又看了看邊上眼巴巴望著他的小姑娘,終究只是嘆著氣搖了搖頭,沒有行動。
沒過多久祠堂所在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陸一漁聽見一陣陣凌亂又喧囂的腳步聲。
緊接著,院外驟然有什麼東西被拋了進來,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便穩穩向他飛來。
陸一漁下意識伸出雙臂穩穩接住,立刻將人抱了個滿懷。
——這赫然是一個被打扮得如同年畫娃娃一般的小男孩。
這孩子被人以絕強的力道拋進來,落下來的瞬間那一股操控他的真氣卻又驟然消失,因此沒有受到一絲傷害。陸一漁自認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
「好精妙的真氣控制!」
他下意識贊了一聲,反應過來後,突然看向院外,臉色便是一變。
只見那無數火光都向著這處小院圍了過來,伴隨著激烈的喧譁聲,顯然是突然被搶走了祭品的那些村民都趕了過來。
院門很快被人撞的哐當哐當響。
陸一漁哭笑不得:「搶祭品的又不是我,結果卻要我背黑鍋了。」
……以他的高深修為,當然不會懼怕一些普通人。但這些村民又殺不得打不得,著實麻煩!
苦笑一聲,陸一漁起身走上前,一隻手已經握上了黃金劍的劍柄,嘴上喃喃著:「晏兄這莫不是故意的……」
·
祠堂附近不遠處,一條河流橫穿而過,將小葉村分成兩半。
河岸兩畔,漆黑一片。
村民們為儘快奪回祭品,都被吸引到陸一漁那邊後,零星幾簇火把東倒西歪插在岸邊,照耀著波光粼粼的河面,平靜的河面中倒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