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深摘了拖鞋,抄空中丟了過去,時黎稍稍控制了下磁場後,那拖鞋拐彎砸在了傅雲深臉上。
傅雲深:“……”一萬字髒話。
時暮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把人強橫推入進門,她鬆了口氣看向時黎,“你下來。”
時黎下來了。
時暮無奈:“傅雲深脾氣不好,你別惹他。”
時黎說:“他先惹我的。”捏蛋之仇不共戴天,摸雞之恥永生難忘,死了更不能忘!
時暮頭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更加無奈:“那你不要出去亂晃了,小心別人找道士來抓走你。”
時黎漫不經心嗯了聲,也不知是聽見還是沒聽見。
“那我繼續睡了,你聽話啊。”
“嗯。”
不放心看了他一眼後,時暮重回了臥室。
夜,寂靜無聲。
時黎再次飄了出去,穿過人海,穿過車流,最後抵達到了他的家裡,家裡只有一盞燈亮著,像是在這無邊黑暗中點燃的火柴,光源微弱又渺小。
時黎飄入了進去。
時父跪在奶奶遺照前,短短几天便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樣。
他面前放了一隻碗,看著遺照,時父開口:“媽,我當初應該聽你的,我不應該把時暮接回來的。現在時蓉殘廢了,你兒媳被害的精神不正常了,你最愛的……最愛的小黎也死了。”說到這兒,時父低頭啜泣出聲。
時黎冷生生看著。
時父擦乾淨眼淚,“警方那邊找不出證據,沒辦法抓時暮,現在只有我能給你們討一個公道,可是、可是時暮畢竟是我女兒,血濃於水。媽,你要是在,就幫我定定注意,如果你讓我去給你們報仇,就敲三下碗,要是讓我放棄,讓我算了,就敲一下碗。”
說完,時父滿是期待望著那遺照。
時黎目光沉了沉,走近幾步蹲下,修長的指尖輕輕敲響瓷碗。
一。
只有一下。
時父眼神裡的光亮了下後,又暗了。
“媽,小黎這輩子命苦,什麼好處都沒有撈著,從小到大光顧著吃藥了,想想吧,他這走了倒也挺好,可兒子心裡不甘心,不甘心……”時父狠狠捶著胸口,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掉。
時黎抿唇看著父親。
這家裡,父親害怕母親,害怕奶奶,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默中度過的,一旦發生點什麼事兒,他就拿不定主意,所有決定都聽奶奶和媽媽的。
時黎一直覺得父親心裡還是有時暮的,一直在想,如果時父稍微為時暮說句話,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可他錯了。
他對時暮沒有恨,也絕對沒有過愛,所以才沉默,才當沒看見。
時父緩了緩神,說:“明天我把您和時黎一起下葬了,您放心,兒子會挺過來的。”
時黎起身,獨自到了那小閣樓。
閣樓凌亂,地上滿是血跡,符紙被風擰碎到地上,月光映照之中,透露出幾分恐怖來。
他拉開椅子坐下,吹去桌上灰塵,手指輕輕撫著時暮曾落在上面的字跡。
[如果人間留不住我,不如把憂愁帶給月亮。]
時黎勾唇,笑的比月光輕柔,他控制著桌上小刀,慢慢在上面刻字:
[它將悲傷化作細雨裡洗過的太陽,贈你一輪永恆驕陽。]
刀子放下,出門,時黎又去醫院最後看了眼時蓉和母親,她們安睡著,就是不知道醒來時是否像現在這樣安穩。
從醫院離開,時黎心中再無留戀。
*
夜幕深深,時黎飄著回家,樓上遇到幾隻女鬼和他要墓地號,他沒搭理,他還沒埋呢,哪來的什麼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