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回頭,看到了那個年輕男孩英俊的面容。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謝隨著一件黑色夾克衫,身姿挺拔,五官俊逸精緻,狹長的桃花眼眨了眨,睫毛黑而濃密。
他將原本微長的頭髮剪短了,現在成了青茬平頭。
這麼多年了,他眉間的那道斷疤始終沒有消退,配著他的平頭,看上去男人味兒更重了些。
寂白感覺自己呼吸都要停滯了。
這段時間,她努力讓自己忙碌起來,哪怕有一秒的時間不想他,她便不會那麼難受,她便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努力生活,努力試著想奶奶說的那樣...長風萬里,找到另一番廣闊天地。
可是再見到他的這一瞬,寂白苦苦支撐的天地驟然轟塌。
她所有關於未來的夢裡都有他,她怎麼捨得下他...
謝隨視線下移,看見寂白左腳滿是淤泥,他拉著她坐到旁邊的橫椅上,問道:“怎麼這樣不小心。”
他聲音平淡,彷彿他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寂白垂著眸子,長而捲翹的睫毛覆住了眼瞼,髒兮兮的小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微微地顫慄著。
謝隨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背,柔聲道:“車隊的朋友在遊艇上玩,我帶你過去洗一洗。”
“不用。”她冷淡地說:“我跟你不太熟。”
謝隨已經將她沾滿汙泥的高跟鞋脫下來了:“你現在這樣走不了路,過去洗洗。”
寂白抬起頭,憤憤地望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不要你管。”
“真的不用我管?”謝隨鬆開了她:“那你走吧。”
他淺咖色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他對她便宛如普通朋友般寡淡。
寂白心裡湧起了酸澀,她一個勁兒地揉眼睛,想把眼睛裡不小心滲出來的那點眼淚揉回去。
不想哭,不想在他面前哭,這讓她顯得好像很卑微。
她奪過自己的高跟鞋,鞋子沾著泥汙,已經穿不了了。寂白只能光著腳丫子,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沒走幾步,她整個人彷彿失重了一般,被男孩攔腰一個公主抱,穩穩地抱了起來。
不顧她的掙扎,謝隨抱著她往遊艇方向走去。
寂白懵了幾秒。
“謝隨,你...快放我下來。”
“我帶你去洗一下。”謝隨面無表情,但語氣相當固執。
寂白在他懷裡鬧了起來,使勁兒掙扎:“放手!”
謝隨的手用力地箍著她的脅下,將她抱得更緊了:“別鬧。”
“謝隨,分手是你說的,你現在管我做什麼。”
“分手了,但還認識,既然認識就不能不管。”
他知道,自己是在強詞奪理。
“在我這裡分手了就是陌生人,沒有中間地帶,如果我不喜歡你了,那我寧願討厭你。”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嗓音微顫:“現在我討厭你了。”
謝隨的心瞬間失重,他抿著唇。一言未發,沉著臉將女孩抱上了遊艇棧橋。
遊艇上的年輕男女看到謝隨抱著一個陌生女孩走過來,紛紛停下笑鬧,詫異地望著他。
“臥槽...”
“隨哥居然抱女孩了,著什麼情況啊!”
“謝隨,這是...你女朋友?”
……
在謝隨正要說“不是”的時候,寂白攬住了他的脖子,將緋紅的臉蛋埋進了他的頸窩裡,閉上了眼睛。
謝隨抱著她,悶不吭聲去了背面的甲板,將她放在椅子上,然後找來水管給她沖洗淤泥。
寂白抬頭看見桌上的水果、香檳還有各式各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