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又不會跑。」
陳棲假裝沒聽見,最後還是被秦恆拎著回了初中的教學樓,秦恆忿忿嘟囔道:「陳棲你行啊,平時我對你不好嗎?」
「你怎麼老往秦邵那裡跑?」
陳棲舉起手,跟身旁的少年做著討饒笑著道:「秦恆哥我錯了,你才是最好的……」
一路上打打鬧鬧,秦恆的目光瞥過那些望著身旁少年的視線。
陳棲在學校裡很多人喜歡。
他是知道的。
他一把伸手攬過身旁的少年,捏捏少年的臉龐道:「放學等我。」
陳棲歪著腦袋朝他笑得明朗道:「好。」
秦恆滿意了,揉了揉身旁少年的腦袋,送少年到班級門口,望著少年進了班級門,眼神柔和了一瞬。
也許對於那個提出建議的心理醫生來說,是真的單純地提出一個意見,對於秦母來說,也只不過是從孤兒院裡接過了一個孩子。
但是沒人能想到,這個決定帶來了多大的變化。
那麼多年,只要秦恆情緒不穩定,就會抱著枕頭和被子懶懶地去敲陳棲的房門,陳棲會揉著眼睛熟門熟路地給他開門,留出一個位置給他。
對於這個家裡突然出現的小孩,秦邵和秦恆比任何人都上心,陳棲十歲時發高燒的那晚上,兄弟倆誰都沒有睡。守在了病床前整整一夜。
陳棲十二歲的時候決定學習畫畫,由秦邵和秦恆兩個輪流陪著小孩一起上課,他們就坐在授課室門外,看著陳棲認認真真跟著秦家請的老師學習。
陳棲十六歲的生日,秦邵連夜從國外飛了回來,秦恆從前幾天就開始為陳棲籌備生日宴會,比自己的生日宴會還要上心。
這些年,不是沒有關於陳棲的風言風語,但只要苗頭一出現,秦恆搞得比他哥出手還要兇狠。
這個秦家的小少爺,平時看上去風流不羈,滴水不漏,但是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他那個弟弟,護得比眼珠子還緊。
陳棲長得好看,身份又不是秦家真正的兒子,有心人一打聽就知道的秦總夫人當年從孤兒院收養回來的。
總有那麼幾個不長眼,喝了酒就昏了頭的二世祖,將主意打到了陳棲身上。
後來那幾個二世宗腦袋被滿身戾氣的秦恆開了瓢,進了醫院,隨後又因為秦邵施壓,被家裡人修理不成人樣。
秦恆知道,那麼多年來,陳棲一直把他當成純粹的哥哥,是一起長大,彼此守護的哥哥。
直到有一天,陳棲眼裡帶著亮晶晶的光在飯桌上告訴他們,他想出國深造,那一刻,秦恆看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說起自己的理想的模樣真的很好看。
那天晚上,秦邵說了什麼他不知道,陳棲說了什麼他也不知道,而當天晚上,情緒果不其然崩潰地他去到陳棲房間。
那個將他當成哥哥的陳棲,依舊是毫無防備,穿著睡衣安靜睡在他身旁。
那個晚上,秦恆一晚上沒睡,靜靜望著身旁的青年,只在清晨第一縷陽光散落進窗裡時,他輕輕俯身,在安靜沉睡的青年眉心輕輕落下一個吻。
「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的。」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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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陳棲出國的手續很快就辦好了,臨走前幾天,那個彷彿一直都長不大的孩子靠在沙發上,忽然就悶悶道:「有點不想去了。」
那時秦邵在帶著平光眼鏡處理公務,聞言指尖一頓,垂下眸子,沒說話。
秦恆在給陳棲洗草莓,在那瞬間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知道自己在低沉平靜道:「該出去就出去,又不是不回來,等你回來,說不定都能看到我的孩子了。」
該出去就出去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