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堵的汽車長龍終於在此刻陸陸續續動了起來,陳棲遙遙在眾多汽車中望著一輛黑色汽車。
他看著那輛黑色的車子搖下車窗,車內的男人安靜地望著他。
男人臉色慘白,額發濕漉,一雙眸子漆黑安安靜靜望著陳棲。
黑色車子前已經空出一大塊,身後的車子不斷鳴笛催促,陳棲轉過頭,對著拿著棉花糖的秦恆輕輕道:「走吧。」
秦恆撐著傘,拿著棉花糖,眸子裡也帶著點疑惑:「怎麼了?」
陳棲假裝鎮定搖了搖頭,面上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
黑色車子的車牌是上輩子陳棲爛熟於心的車牌號,上輩子落著大雪的冬日,他被男人丟下了車,天寒地凍中,他和系統在偏僻的盤山公路整整走了三個小時。
陳棲低聲對身旁人快速道:「剛才天氣預報說可能還會下雨,我們走快點吧。」
攬著他肩的撐著傘的男人聽到後笑了笑,便隨著他加快腳步朝著街道走去。
一邊走著,秦恆一邊舉著棉花糖,笑著朝他道:「咬一口?」
陳棲跟他擠在傘下,與他挨著肩,聞言抬頭笑著頓住,伸手抓住秦恆的手腕,微微固定了一下,咬了一大口。
低頭的青年嚥了下去棉花糖後,微微挨緊了秦恆,朝他笑得明晃晃,鬆開了他的手很給面子點了點頭道:「好吃。」
秦恆垂眸,拿著棉花糖,忽然心頭彷彿就像溢滿了柔軟,暖熱的吐息與微冷的涼風相互糾纏,最終氤氳成為一個暖蒸汽。
秦恆忽然就有種衝動,告訴青年今天發生的一切。
但是最終想了想,還是嚥下了那些話,只垂眸笑著望著陳棲。
而陳棲動作微微一頓,彎著眸子偏頭望了一眼身旁的秦恆。
「檢測到目標任務秦恆心動,任務進度完成百分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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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對於車內的燕寰來說彷彿只是幾個呼吸間,那個背著黑色挎包的青年只偏頭瞥了幾眼那輛停著的黑色車子,便跟身旁的男人說著笑走去了。
幾秒後,黑色車子便在斷斷續續的鳴笛聲中發動引擎,緩緩向前駛去。
搖開的車窗裡飄進了點雨絲,燕寰偏頭看著飛掠而過的青年和男人,眸子裡帶著點恍惚。
他看著秦恆伸手攬住陳棲的肩膀,兩人共同撐著一把傘,說說笑笑,秦恆偏頭看身旁的人的眸子很溫柔。
「您覺得,秦恆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嗎?」
傘下背著斜挎包的青年抬手,偏頭眼裡帶著笑意拉住了往他那邊傾斜的傘。
「總覺得秦恆學長身邊的人太優秀了,喜歡起來壓力太大了。」
兩人的身影被遠遠落在了後面,直至消失不見。
燕寰渾身都滾燙起來,眼皮子發熱,渾渾噩噩中在一片嘈雜的車水馬龍喧囂中,他慢慢閉上眼,一遍一遍回剛才青年遙遙望向的他一眼。
隔著疏疏落落雨幕與喧囂,青年那一眼遙遙,沉靜而毫無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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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趙釋對著床頭的男人苦口婆心道:「阿寰啊,喜歡有什麼用?」
「這年頭換個人喜歡不是很容易嗎?」
病床上的男人掛著點滴,靠在病床頭上垂眸看著面前電腦裡陳棲的資料。
趙釋嘆了嘆口氣,他實在是搞不懂燕寰的想法,為了這麼一個人,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子,對方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在他看來,在他們這個圈子,強取豪奪並不少見,又何苦為了個這麼人,而狼狽至此。
燕寰沒說話,伸手拿了一瓶眼藥水,滴了幾滴後微微仰頭,閉著眼睛沉默了一會,才睜開眼睛沙啞道:「他不一樣。」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