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開面前女人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蘇芩啞口無言,她蒼白的勾出一抹笑,“哦,那應該是......朋友吧。” 她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沈沐澤聽的,還是給自己。
究竟是什麼樣的朋友,需要朋友到勾肩搭背,需要態度親暱,才能顯示出彼此之間的關係。
沈沐澤給她的話氣的扶額,他捏捏緊皺的眉心,氣不打一處來,連帶著話裡話外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怨懟,“蘇芩,你有必要這麼自欺欺人嗎。人人都說戀愛上頭,這女人碰上感情就失了智,但是已經整整十年了,你喜歡他夏池,總不能上頭了十年,還不醒悟吧。”
那根本不是失了智,而是丟了魂。
竟然已經……十年了嗎?
蘇芩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她抬眼透過落地窗,望著樓下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的bcd,不經感慨道:“已經有十年了啊。”
想當年,他們也是擠在地鐵裡拿著大包小包行李蝸居在地下室的苦命鴛鴦,和現在的小年輕也沒什麼兩樣。
怎麼一轉眼,時間就過去了那麼快呢。
沈沐澤殘忍的提醒著她,“是啊,已經十年了,蘇芩,你的這個做了十年的少女夢,是不是該醒了。”
大夢一場,她不該醉生夢死。
更不該一晌貪歡。
“可是……莊生曉夢迷蝴蝶,到最後,莊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人,還是蝴蝶啊。”蘇芩吹落下眼睫,看著依舊纖細的手,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茫然。
說到底,她還在執著的守著她的夢,這個夢不該碎的,他是她十年如一日般愛著的頑劣少年,嘴角張揚的笑勝過所有生活帶給她的酸楚。
所以她寧願一夢不醒。
“蘇芩,你太執著了,”沈沐澤不忍苛責她,因為她這一路走來的心酸苦楚,沒有人會比他更懂了。
“那就讓我再執著一次吧,”蘇芩難得的露出自己孩子氣的一面,她輕聲細語的去央求他。
若她是周莊,她願意選擇一醉不醒。
夢似夢,夢非夢,但是,是不是夢又要什麼緊。
她愛他,還愛著他,就夠了。
也許等到有一天,她不再愛他了,也就死心了。
沈沐澤嘆息,那無名指上戴著的銀色戒指露出一圈溫潤的光,一如這些年時間帶給他的洗禮。
可是有些東西,是時間可以磨平的,但是本性這種東西,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是根,也是命。
比如他的執拗。
因此,他開口,殘忍的告訴蘇芩一個不為人知的真相,他說:
“蘇芩,那天晚上,是小八走的頭七。”
沈沐澤的這句話,輕飄飄的,像是沒有什麼重量似的落在了蘇芩的耳朵裡。
可是隻有蘇芩自己知道,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炸的她振聾發聵。
第6章 第6章
我想哭,你可不可以暫時別要睡;
陪著我,像最初相識我當時未怕累。
—— 《假如讓我說下去》 楊千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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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芩也不知道到最後,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整個下午的談判,全靠沈沐澤一人實力帶隊,她腦袋裡充斥著的,全部都是沈沐澤最後和她說的話。
他說,這件事發生的那天晚上,是小八的頭七。
蘇芩清楚的記得,小八頭七的那天晚上,夜風很大。她買了厚厚的一沓黃紙,帶了個盆,躲在靠近十字路口的避風角落,一張張的將黃紙點燃。
蘇芩和夏池出來的小城算是三四線吧,住在那的居民都迷信的很,說是給家中往生的人燒紙錢,必須去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