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過繼的,那必然是記在了大太太的名下,從律法角度來說,那就是程府正經的嫡女。
程家上下對她也不差,畢竟是打算著培養好感情後,再將人送過去的,自然不可能故意苛待。
但那是以前了。
自打賜婚的訊息傳來後,整個程府上下,包括原先對她最是上心的程大太太,都差點兒忘了這個過繼女兒的音容笑貌。
乍一看到人,她還懵了半晌。
最後,還是在身邊伺候丫鬟的提醒下,大太太才回過神來,半是驚訝半是責怪的道:「怎麼變成如今這模樣了?是前陣子換季的時候著涼了?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程小姐有苦難言,只能勉強露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來。
程大太太又不是傻子,就算她原先因為忙碌而思量不周全,眼下重要的事情都完成了,又看到過繼女兒這副模樣,哪裡還有不懂的道理?
「罷了,你先好好調養身子骨,我讓管家拿著咱們家的名帖去請個大夫來。正好,趁著還未入冬,先將病根給除了,不然等天氣冷了,可有的苦頭吃了。」
說罷,她又吩咐丫鬟去取幾樣補品來,還賞了兩塊好料子下去,壓根就沒有給程小姐任何開口的機會,就這樣把人給打發了。
直到人走了,她才頭疼的按了按眉心:「回頭漏些風聲出去吧,她也老大不小了,是到了說親的時候了。」
人都已經過繼到自家了,總不能中途撂開手不理會吧?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幫著擇一門過得去的親事,把人發嫁以後,還能當成親戚那麼走動。
程府的當家太太要做什麼事兒,哪兒有不成的道理?
很快,就有人聽到了風聲,雖說這個並非程家的親閨女,更不是路謙的表妹,但換個角度來想想,這要是這樣那也輪不到其他人。
於是,不久後就有媒人拿著帖子上門了。
程小姐又大哭了一場,下定決心通知了她以前的家人……
蔚縣發生的事情,路謙全然不知。
他只知道,康熙帝實在是太能折騰了,他都快要過勞死了!
眼下,他還是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讀學士,不過卻不是以前那個光桿司令了。就在新人進來後,邵侍讀幫他穩了下人心,之後不久就被調走了。
邵侍讀出仕已有十好幾年了,他的資歷是有的,才能也是具備的,最重要的是,他今年才三十多歲,正當是能做事的年紀。因此,離開明史館後,很快就高升了,還拿到了實權。
路謙羨慕不已,盤算著他到了邵侍讀這個年歲,是不是也有如此的成就。
然後他就被委以重任了。
明史館的事情他都要管,還兼任了南書房行走,隔三差五的就要入宮輪值。另外,明史館既然是隸屬於翰林院的,那麼但凡翰林院有個什麼情況,都要拽上他。
朱大人估摸著是認為這是好意,殊不知再這麼下去,他就要失去他未來的女婿了。
這檔口,康熙帝又搞出了一樁大事兒來。
提拔鄭氏降將施琅為福建水師提督,準備攻打臺灣。
這本來是跟路謙沒有任何關係的,別說康熙帝了,就算再怎麼不靠譜的人,都不會將打仗這種事情跟翰林院聯絡到一塊兒的,可誰讓路謙有那麼個祖宗呢?
祖宗非常不高興,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高興。
路謙幫他分析了一把。
首先,攻臺一事是肯定沒錯的,大好的江山怎麼能四分五裂呢?然後,就是鄭氏降將施琅了,祖宗一直不喜歡叛徒,在他看來,但凡是幫襯清廷的,那都是壞胚子。最後,關鍵點就是「鄭氏」了。
於是,事情就很明白了。
前明的官員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