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人就都被他帶走了,主要是因為路家的下人實在是太少了,他要是留下一群人,倒顯得喧賓奪主了。
秦舉人雖然沒帶人,但架不住他會做人啊!
搬過來的第一天就將鐵蛋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只差沒給鐵蛋寫上「天下第一隨從」了。之後,他又跟尤叔尤嬸混熟了,特別是尤嬸,被他變著法子的誇讚了廚藝,結果路謙愣是吃到了特別複雜以前從未吃過的點心吃食。
路謙陷入了沉默之中。
總之,路宅這邊相當得和諧,路謙本人早出晚歸,家裡剩下的那倆則是每天埋頭苦讀。
這邊是一切太平,翰林院那頭卻臨時出了點兒小意外。
有個倒黴蛋大概是因為最近太苦了,趁著休沐日招呼了幾位平常聊得不錯的同僚,一起來家裡喝酒談心。
最初就挺完美的,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聊天的氣氛也相當不錯,據說還趁著酒性潑墨揮毫,接連做了好幾首詩。
再然後,就樂極生悲了。
不知道是因為沒吃菜先喝了酒,還是吹牛聊天太愉快了,吃了一肚子的冷空氣。
總之,小聚的這幾人,一個不落的全病倒了。
病情倒是不算嚴重,但眼下已經正月底了啊!
假如是平常倒也沒什麼的,可今年是會試年啊,這些人全部都是要參加會試監考的。一下子,病了好幾人,且確定了短時間內是沒辦法痊癒的,掌院學士朱大人急得鬍子都被揪掉了好幾根。
這時候就看出清朝這個髮型的優點了,那就是真禿了別人不知道,連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路謙初時還在心裡嘀咕著這不是給大傢伙兒添亂嗎?但實際上他也沒往心裡去。因為他當打雜的時間太久了,哪怕官階一直在往上竄,但實際上他卻沒這個概念。
結果,莫名其妙的,火就燒到了他這邊來。
明史館跟翰林院名義上是從屬關係,實際上卻是有壁的。這不,倒黴的那幾個一水的都是翰林院的人,跟明史館沒半分關係。可他們出了事兒,臨時被抓壯丁的,卻是明史館的人。
路謙、邵侍讀,還有另外兩個修纂,一共四個人都被臨時抓壯丁了。
朱大人親自將幾人喚到跟前,頂著一臉「我看好你們」的表情,將這一偉大而又艱巨的任務交到了他們手上,就彷彿普天之下只有他們能攻克這一難關,旁人都不成。
路謙:……要命!
監考倒是沒什麼技術含量的事兒,但他們是單純的監考嗎?肯定不是啊,後續的閱卷評判都是他們的事兒。最苦的是,會試啊,它在二月初。
且不說後續的閱卷評定工作有多繁瑣,單說整個會試期間,考生他不能離開貢院,你以為考官就能嗎?
不能。
路謙差點兒沒哭出聲兒來,一想到天寒地凍的,他不能窩在家裡的暖炕上,反而要跟著一起去貢院裡,考生在號房裡答題,他還得陪著發呆。更氣人的是,到時候祖宗一定會滿場亂竄,評頭論足,唧唧歪歪……
「我咋覺得你在罵我呢?」祖宗忽的出聲。
回答他的是路謙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
但這事兒是不能拒絕的,尤其是在官場上,上峰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就老實去做就成了,最終結果如何跟你沒關係,哪怕上峰做出了一個特別瞎的決定,那也只能捏著鼻子去完成。
苦啊!
就像是整個人泡在黃連水裡那麼苦。
「對了!」路謙想起了住在自己家裡的秦舉人,忙將這一情況告訴了朱大人。
考官避嫌是一直就有的慣例,以前只要是被點為科舉相關的人後,都會下意識的避開去。但路謙不是啊,他只是隸屬於翰林院,本質上他就是明史館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