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題有二,其一為《璇璣玉衡賦》,其二為《省耕詩五言排律二十韻》。令眾考生直接在紙上作答,並於最末寫上名姓籍貫。
路謙聽得認真,這其實蠻難的,畢竟祖宗一直不曾消停,又是將自個兒團成球拍打在康熙帝臉上,又是索性一屁股坐在康熙帝的頭上。總之,花樣百出到看著就特別缺德。
關鍵吧……
您到底是在折磨康熙,還是折騰您的玄孫子?
好不容易繃住表情聽完了試題,路謙稍稍鬆了一口氣。他打小就在祖宗的手底下討生活,精通的自然也是祖宗所擅長的方面。像這般作詩寫賦的試題對他更友好一些,若是再來一次會試的那種考題,他覺得自己還是直接放棄比較現實。
趁著低頭研墨的工夫,路謙重新調整了呼吸頻率,凝神靜氣的開始思考如何作答。
早先他得知要面聖考試時,還十分得焦慮,一則是因為怕試題又是關係到民生社稷的,二則也是擔心祖宗再度受刺激炸毛。
幸好、幸好只是作詩寫賦。
作詩寫賦自然也不容易,但起碼考的是明面上的知識,既跟民生社稷無關,又不需要表忠心。也虧得如此,路謙不用擔心祖宗又跑來搞他,像如今這般其實還成,康熙帝離他其實挺遠的,只要他不抬頭望過去,就看不到祖宗又造了什麼孽。
少許,體仁閣內便已經一片寂靜。
研墨的聲音,也有紙張翻動的聲響,再便是筆尖落在宣紙上那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
一篇賦文、一首詩,嚴格來說是花不了太長時間的。可饒是如此,路謙也沒想到,在他還處於醞釀之中時,就有人擲了筆。
路謙勉強忍住了沒扭頭去看,只憑感覺似乎是他右後方的人,他再度深呼吸一口氣,開始提筆揮毫。
……
半個時辰後,陸陸續續有好些人交卷了。這又同路謙所打聽的殿試情況不同。
事實上,就算是殿試好了,那也是統一答卷統一上交的。可這次,似乎很隨性,只要有人舉手示意答完了,便有小太監上前將答卷平鋪置於託盤內,呈到御前。
到路謙答完時,已有三分之二的人將答卷交了上去。
答完之人自是被請了出去,卻不是立刻離開,而是被引到了一旁的偏殿裡。
說是偏殿,其實就是一個個狹小的房間。路謙過去時,那房裡已有十來人,老少皆有,應該是根據交卷的順序安排的。
大概是因為人在宮中的緣故,所有人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不像會試考完後那般吵鬧。
安靜倒是安靜了,就是靜得令人害怕。
幾乎就在路謙站定時,祖宗就沖了進來:「你個混帳玩意兒,你咋不跟人家好好學學?」
路謙一臉的莫名其妙。
祖宗壓根就沒給他說話的計劃,逕自叨叨著:「第一個交卷的那個考生,姓嚴的,只寫了一首《省耕詩》就上交了。這屬於嚴重違規啊!」
第一個交卷的?那不就是坐在他右後方的考生?
路謙環顧四周,發現對方跟他並不在一個屋裡,頓時就沒了興趣。嚴重違規又如何?大不了也就是落榜罷了,只要沒吵沒鬧沒搞事,總不至於被治罪的。
才這麼想著,就聽祖宗語帶興奮的道:「這要是擱在大明朝,必是會被判罪的,起碼也要判個終生不得入仕!這人好啊,這人不得了啊,這才是有氣節之人!」
一時間,路謙分辨不出來祖宗這是在嘲諷還是真的佩服。
趁這檔口,路謙用口型示意祖宗給他說說博學宏詞科的來歷。祖宗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路謙心說,我不知道難道不應該是你的問題嗎?
教不嚴,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