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間愈發不信他的話,只當他是滿口的拙劣謊言,伸手拽住他的手腕逼近道:“你不知道,那我告訴你,我來這裡是為了你,我選那首歌也是為了你。”
“為什麼?”林椰不躲不避,正面迎上他的目光,甚至滿臉詫異和莫名,“我們不是已經和平分手了嗎?”
像是有些情緒失控,又像是被林椰的話刺激到,沈遠間握著他的手傾身壓向他,“可是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沈遠間放開他的手,改為伸出雙臂緊緊箍住他,口中熱氣盡數噴在他的臉頰上,一切彷彿回到那年夏天那張單人床上,黏膩而悶熱,就連呼吸都變得阻滯。
沈遠間說:“我後悔了,林椰。”
林椰毫無動容,意圖推開他。
身後卻毫無預兆地響起了推門聲,一絲光線從門縫裡洩入,靜靜落在他的腳邊。
教室門分明是自己親自反鎖,沈遠間心中一驚,鬆開林椰朝後望去。
通往大教室的那扇門還是緊閉模樣,對面連線走廊的那扇門卻被人推開了。江斂背光站在門邊,指尖勾著鑰匙圈,在地板上投下高高長長的影子。
他垂著眼眸,神色隱沒在陰影中辨認不清,卻彷彿連呼吸時都裹帶著慍意,“沈老師,躲在練習室裡對練習生動手動腳這種事情說出去,可不是一兩句就能解釋清楚的。”
沈遠間從大教室裡離開了,背影看上去有點狼狽,狼狽中又帶著隱忍不發的惱怒。
江斂開啟所有燈,教室內瞬間明亮開闊起來。他朝林椰走過去,“你和沈遠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頓了頓,漆黑的眼眸愈發銳利發冷,當中還翻湧著難以辨認的複雜情緒,“分手前任舊情難忘?”
這是林椰第二次看到他這樣情緒外露,第一次是在這棟樓裡衛生間外的走廊上,當時沈遠間也在。
林椰坐在地上,無聲地望了江斂片刻,朝對方伸出一隻手。
大約是在氣頭上,江斂沒有理會他,“你自己起不來?”
林椰的那隻手沒有伸太久,很快就放了下來。
江斂卻又在半空中截住他的手,猛地把他從地板上拉了起來。
終於不用再費力地仰起脖子看他,林椰拍了拍褲子後面的灰,抬起眼睛看他,鬼使神差般問出口:“是不是舊情難忘,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
江斂問:“我難道不該知道?”
林椰神色一動,沒有接話。
對方沉默片刻,緩緩擰起眉來,不知道是在說給林椰聽,還是意圖說服他自己,“我不希望任何人在和我保持床伴關係的期間,還和別的人牽扯不清。”
林椰驟然頓住,而後瞭然般點頭,神色再度歸於平靜。
就連林椰自己都沒有料到,這會是他最後一次在島上看見沈遠間。
當天午休結束後,沈遠間始終沒有在教室出現。練習生們找不到人,只能透過導演組去試圖練習對方。
直到晚上十點,大家才從工作人員口中得知,沈遠間已經出島飛往別的城市去出席重要的品牌活動。沈遠間在錄製期間需要兼顧行程這件事,導演組是知道的。
然而第六組的練習生們卻無人提前知曉,甚至對於他們來說,沈遠間完全屬於不負責任地不辭而別。
練習生們無可奈何,只能先在走位和整個舞臺流程中空出沈遠間的位置,等對方回來後再儘可能地擠出更多排練時間。
林椰隱約能夠猜測出,沈遠間要離開卻故意不通知他們,多半是因為被江斂的那些話刺激得惱羞成怒,從而導致的公報私仇。
他們等了兩天,沒等來結束通告回島的沈遠間,卻等來了導演組的訊息——沈遠間在活動現場遭到黑粉襲擊,從舞臺上摔了下來,當場被抬入救護車,送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