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瑾低頭,繩子勒的她很疼,她試著動了動胳膊,無果,深深地嘆了口氣。
秀眉微蹙,美人臉上淡淡的哀傷,羸弱的樣子楚楚可憐,讓人想上前安撫呵護。薛予章心裡一軟,這嬌嫩的身子還是別勒壞了,留下瑕疵可不成。
“其實我不曾告訴你,我薛家在州府那也是大戶。”既然想叫人安心跟著自己,薛予章自然會許下些好處哄騙美人,“大半個城的買賣都是我家的,你跟了我,想要什麼東西,都缺不了你的。”
洛瑾看了一眼薛予章,眼神澄明,隨後依舊低下頭。
薛予章往前一步,歪頭看著洛瑾,“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會給你摘了下來。”
這種鬼話誰信?洛瑾小聲委屈道:“我的手動不了了,你是不是想廢了它?”
“不會,不會!”薛予章將摺扇別在腰間,伸手為洛瑾鬆綁,“我哪捨得傷了你?還不是怕你不聽話?”
洛瑾揉著又僵又酸的手臂,四周一片樹木雜草,根本看不出身在何處?
“乖乖的,以後聽話跟著我,什麼好的都會給你。”心心念唸的人就站在面前,看樣子似乎也是認命了。女人就是這樣,你不斷了她的後路,她就還會跟你擰巴。
頭髮全亂了,洛瑾的手輕輕打理著,一直不曾說話,她知道薛予章離她越來越近,她的手也越來越抖。
“真是美得讓人連碰都不捨得碰,這次金水沒白來。”薛予章這樣說,但是他的手並不安分,伸手挑起洛瑾的下巴。
眼前的臉很近,眼角的傷疤提示著自己上一次的屈辱,這個人的話怎能信?洛瑾只覺得下頜上的手就是一條毒蛇。她背在後面的手緊了緊。
美人如花,櫻唇嬌豔欲滴,直勾得薛予章色迷心竅,想一親芳澤。他像受了蠱惑般越靠越近,美人已經在他手裡,逃不了了。
“呃……”薛予章捂住自己的脖子,雙眼不可置信的瞪得老大,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他的脖子很疼。
洛瑾慌忙跑出兩步,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正痛苦的捂著脖子,卻絲毫髮不出聲音。莫恩庭給她的那根竹簪子,到底派上了用場。
那是莫恩庭親自找來竹子削的,再平常不過的簪子,卻有著鋒利的尖。莫恩庭說過要是有人欺負,不必手軟。
薛予章無法言語,狠狠地瞪著洛瑾,這個讓他當成寶貝的女人居然傷了他……他不敢動脖子上的簪子,只能抬起胳膊指著洛瑾。
洛瑾回神,看著遠處升起的炊煙,再也不管,轉身跑向深林。
不停地跑,只選那沒有路的野地跑,洛瑾不敢走路,怕被抓回去。就像當年莫恩庭跑在荒野裡,不敢走路一樣。
直到跑不動,洛瑾的雙腿發軟,終是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無助,迷茫襲來,手上尤帶著簪子入肉的感覺,她是不是殺人了?
天黑了,洛瑾不知道往哪裡去。她以前明明想離開大石村的,可是真的離開了,卻發現其實她根本無處可去。
平縣,洛瑾不敢回去,她隱約能覺察出什麼。當時姑姑,姑父話語中的躲閃,其實是想說真的回不去了吧?
她將自己弄得髒兮兮的,頭髮亂作一團,像她當初剛到莫家時一樣。她就是個禍害,走到哪裡,那裡就會出事,平縣是,莫家也是。
黑夜的山風吹過,冰涼刺骨,穿過石壁時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嗚咽哭泣,又像是野獸捕獵的底鳴。
單薄的春衫難以抵擋,洛瑾抱著自己瑟縮在兩塊山石的縫隙裡。她一直在往東走,大石村在東面,她突然好想見那個總喜歡戲弄自己的人,他說他會護著她。
捱到天亮,洛瑾幾乎已經凍得麻痺,她看著初晨的陽光,將手伸了出去接住一縷。她還活著,她靠著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