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鋁罐拿在手裡,用力地捏了一下,發出“哐嚓”的一聲響,就像是捏著某一靈魂出竅後的乾癟軀殼,淡淡嘆:“我總覺得,張賢明天叫我去喝茶,不是真的對這單case有興趣。”
說完,她輕輕鬆手。
那隻鋁罐乾巴巴地落在了桌面上,被遠處大排檔的燈光照得發白,晃兩下,便不動了。
兩人7點坐下,10點才結束。
最後是裴恕結的賬。
因為林蔻蔻喝了不少,看起來已經不太清醒了,人坐在那邊也只是冷淡地看著周遭,似乎對一切都沒什麼情緒反應。
這個時間無論是大巴還是纜車都已經停運。
裴恕也沒有那神通廣大的本領,能半夜直接叫一輛垃圾車來給他們倆運上山。
所幸大排檔就在山腳,再往下走一段就能到他們最初入住的度假酒店了。
房還沒退,能住。
他結完賬回來向林蔻蔻道:“不回山上,去住酒店?”
林蔻蔻便站起來,“嗯”了一聲。
楊嫂難免對林蔻蔻的狀態絮絮叨叨,還裝了一袋果子硬要裴恕拿著,說林顧問喜歡,讓她帶著吃。
裴恕大概能明白楊嫂為什麼把這袋果子給自己,暗想她大概是誤會了他和林蔻蔻的關係。
但要解釋時,又想起那根遞了個來回的煙。
似乎,也不算很誤會。
想了想,他終究沒有解釋什麼,道過了謝,轉身便想扶林蔻蔻走。
但她覺得自己很清醒,擋開了他的手。
兩人一道離開,又回到前面山道上,順著臺階一級一級往下,朝酒店的方向走。
月朗星疏,夜爬的也沒幾個。
山道上夜風寒涼,異常安靜,只聽得見腳步落在一級一級臺階上的聲音。
裴恕擔心她酒多人昏走路摔倒,始終走在她邊上。
林蔻蔻覺得好笑,忽然問:“你其實作弊了吧?”
裴恕抬頭,一時不明。
林蔻蔻埋著頭往前走,只道:“那個猜時間的小把戲。我對時間的估計是普通人水準以上,你卻能猜得離正確的時間只差1分鐘。手搭在腕上,你是在數自己的脈搏吧?”
正常情況下每個人一分鐘的脈搏是差不多穩定的。
裴恕悠悠然反問:“你不也知道自己一根菸的時間大概是多久嗎?”
這就是沒否認。
林蔻蔻看他一眼,冷哼一聲:“下賤。”
裴恕也不著惱:“彼此彼此。”
他笑一聲,繼續往前走,只是走得兩步,忽然發現身邊沒人了。一回頭,竟見林蔻蔻站在上一級臺階上,漆黑的眼珠深靜,卻以一種輕得像煙霧的眼神,凝視他。
遠處有零星夜爬人戴著的頭燈,像揉碎的星光。
她筆直地站著,影子細瘦的一抹,白皙的面龐上浸了一層月光,猶顯出一種難言的寂冷。
林蔻蔻的聲音很飄:“裴恕,你有沒有想過,在接觸張賢這件事上,我可能贏不了?”
“……”
這一刻,裴恕心底忽然湧上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又或許,煩躁下面還藏著一些更幽微的、難以為人所道明的情緒,在他接觸到林蔻蔻那靜寂的目光時,全都翻了出來,一塌糊塗。
他想,他有點不理智了,慢慢道:“我希望你現在閉嘴。”
林蔻蔻笑:“不然呢?”
裴恕看著她,那張好看的臉一點一點繃了起來,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扣在她腦後,迫使她靠近。
他緊抿的唇線,貼近她微涼的唇瓣。
然後便是一個忽然濃烈起來,卻偏偏又帶了幾分剋制的深吻。
血液伴隨心跳的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