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賓白看著面前的牛樂,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當然,那個時候的他,並無今日的這種莽撞。有點小心翼翼的拘謹,也許是......
時過境遷,那個時候沒有這麼自由表達的空間吧。
林賓白想著,眼睛款款落在了牛樂的手上。
“嘶......疼,你輕點。”
林賓白突然抽手。牛樂這握力也忒大了點。
牛樂愣了片刻,突然才恍然清醒。不好意思的露出尷尬的笑容。“啊,不好意思,我聽說我身上有妖氣,一下有些激動的沒繃住。實在、實在是抱歉啊。”
牛樂低頭,眼神躲閃道。
“沒事,沒事。不要緊。”林賓白搓著手心,看著手上那泛紅的指印,輕描淡寫的應和了兩句。
四目相對,倆人好像一見如故。
周圍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三三兩兩的人好像是匆匆行往的過客,都無精打采的在趕路,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倆個男人之間有些過分親暱的舉動。
當然,除了一個長鬚老人。
他估摸著有八十來歲的樣子,一臉的溝壑將歲月刻痕於蒼然的面部,白鬚飄飄。
一雙青布做的圓口鞋,好像多了幾分輕靈古樸。黑色的褲腳套入高筒白布襪裡,然後用帶子扎系的很緊,好像怕凡塵附著一般,多了幾分考究。
身上的一襲道袍也是青布麻衣,沒有任何的圖式。
要不是看到他頭頂的那頂偃月冠,根本看不出這人是個道長。
道長眯起眼,仔細的觀摩著街對面拐角處兩個竊竊私語的人。他看的極為入神,手不停地捋著鬍鬚,好像在思忖些什麼。
他是瞭解林賓白這個人的。平日裡總如閒雲野鶴,不論是道觀裡的道友,亦或是上門求籤問道的門客,他都不理不睬。
他那麼隨性的一個避世之人,怎麼今日卻跟這麼個長相平平,看不出一絲道行的人如此熱絡的攀談呢?
道長側目端詳,他漆黑的雙瞳如同暗夜的星辰,在枯槁的樹下瑟瑟寒風中,流轉......
莫非......林賓白遇到了故人?!
道長嘆口氣,他能猜測出最合理的邏輯也不過就是如此。
他一揮手中的雲展,“吧嗒”打在了一旁有些犯困偷懶的道童的額間,小道童有些惶恐,趕忙上前屈身迎合。
“道爺,您......您是有何吩咐?”
小道童哆哆嗦嗦,嘴巴有些哆嗦。
“怎麼,跟我出來,還偷懶。好不容易下一次山,你就這麼困?”
“徒兒不敢。”小道童拱手作揖,畢恭畢敬。
“走,跟我回去。我要查個人。”
老道長邁著大步,就朝著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轎車走去。
身後的小道童趕忙跑上前去,拉開了黑色的豪華轎車的門......
......
乾靈山,山頂。
雲霧迷濛,大雨滂沱。
天公好像嗅到了一絲詭變的天機,讓整座山所處環抱之地都變成了大雨傾盆。
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此山網住。
道長看著道觀裡四處飄散的雨滴,屋外的天空一片沉色的晦暗,好像是藏著什麼秘密一般。
深深嘆口氣,不停翻動著手裡的卷宗。關於林賓白所有的資訊都躍然紙上。他的身世,老道長看的是一清二楚......
“也是個可憐人。”老道長嘆氣。
“時年戊寅虎年,五行屬城頭土,城東一道驚雷會然而下,村中一戶人家因家中長子患了重病,虛問卜,遂來道觀。”
“問天相求生卦,次子救長。長子名為林賓墨,身患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