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興致勃勃的將車子停好,看著四周寬闊的伐木場的空地,和四周那嘩啦啦的水聲,還有陣陣涼爽的風,從四周掠過他的頭頂。他的心情突然就明朗起來了。
他的忘年交有四個,但是伐木場裡卻有五個人。
那四個都不是管事的。
管事的人,叫許國棟。大家都叫他“老許頭”。
老許頭跟老錢有點八字犯衝,他倆總是互相看不順眼。
老許是個大老粗,而老錢一張口就是天南海北的大道理,老許看不慣老錢的賣弄和張揚,而老錢看不起老李頭生性的寡淡和沒文化。
倆人不對付也就罷了,可他們的年齡也一般大。有時候,他開車過去找其他四個年輕人去喝酒的時候,老許頭要是正好也在的話,他總是能戲謔嘲諷錢有財幾句。
“媽的,就知道陰陽我。”
老錢心裡賭氣,卻不好直接發作。每次都是低聲在老許頭後頭嘀咕這麼兩句。
老許頭也不是個好人,他聽到老錢這麼低三下四的反抗,心裡就暗爽。但是,顧於面子,就算是當晚沒什麼活可做,他依舊會給其他四個派點活幹。
四個小夥,分別是:李偉、王慶、蘇小剛、王俊成。
李偉身形胖胖的,很乾練的圓寸和一臉的青皮胡茬讓他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其實,他是這四個裡面最會說話的。
王慶有些陰,這人說話不看人眼睛,總是低著頭。頭髮半長不短的,很瘦,面板白白的,有些瘮人。
蘇小剛,這人,是男人中的綠茶。是茶中翹楚,表中戰鬥機。他雙眼皮,鷹鉤鼻,嘴唇薄薄的,耳朵也小小的扭成了一團。儘管個頭不高,身形也不胖不瘦,可喜歡他的女人總是一大把。
他的頭髮有點自來卷,喜歡抽菸,開黃腔。說話總是說一套做一套,只要是答應你的事,他總能比你忘得還快、還乾淨。
而王俊成,這個人,就有些過分老實了。他長相端正,說起話來總喜歡盯著你看。一臉的胡茬蓋住了嘴巴,總是穿一身黑灰色的工裝服,他說話總是不緊不慢的,做事也是。雖然看起來漫不經心的,其實心裡倒是個拎得清事的人。
四個人四種性格,但是老錢都不在乎。無論是他們品行是好的還是壞的,他都不怎麼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們四個人都能叫他一聲所謂的“大哥”。
沒錯,老錢是個害怕孤獨的人。
“今天,老許頭滾了。”
而且是滾得很遠。
老錢挺了挺身板,舒緩一下身體,就好似一隻窩久了的野貓終於可以鬆鬆身子般。他還誇張的將右腿搭在了高大的越野車的軲轆上,做了幾個下壓腿。
迎過來的是刁鑽拐滑的蘇小剛。
蘇小剛嘴裡叼著半根菸,他笑盈盈地從不遠處的棚屋裡走來。倆手扶著褲子上的皮帶扣,有點似笑非笑的看著老錢調侃道:“呦,大哥今天不忙啊?”
老錢聽著心裡有點微微覺得不太舒服,可是他仍舊笑面盈盈的,將手裡提著的一紮酒和兩隻油紙包著的燒雞就遞了過去道:“嗯,我來看看你們,得空也沒事幹,有些想你們了。”
“呵呵......”
蘇小剛冷笑兩聲,將油紙開啟一角,湊近鼻子深深一聞,抬眼看了眼老錢,歪嘴笑了笑。就頭也不回的就往棚屋走去。
老錢跟在後面,他沒有說話。可他是想說的,他不想讓蘇小剛提著酒和燒雞進去,他想自己提著東西進去,不想讓他得了便宜。
這麼想著,他就莫名其妙的有股不好的情緒湧上了心頭。
那應該是一口惡氣。
老錢思忖著,他蔫頭耷拉的跟在蘇小剛的後面,進了棚屋裡面。
進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