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依舊衝入喉嚨的深處,讓他難以呼吸。
伐木機的旁邊,就是大型的叉車。
叉車上一次就可以運十來具屍體,看的老錢覺得心驚肉跳。
他的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形容,那些屍體白花花的,她們僵硬的如同一個個光溜溜的剝去了樹皮的樹幹,直戳戳的就擔在叉車上,毫無違和感。
她們竟然變成了“樹幹”,變成了人體“木材”。
這是老錢最直觀的感覺,他所見的一切,都讓他淡化了此刻他們所為的罪惡。
屍體很快的就搬到了一個冷鏈車上,巨大的冷鏈車裡,鋪滿了死人。
“死人?”老錢看著冷鏈車裡慘白的燈光,燈光四周散著花白的霧氣,他陷入了恍惚之中。他不覺得,此刻的這些屍體可以稱為“死人”,這些東西確切的說,應該叫“死去的貨物”。
他這麼想著,看著身邊“吧嗒、吧嗒”抽著煙的蘇小剛,好奇的問了句:“那,這些東西,你們要送去哪裡銷燬呢?”
蘇小剛慵懶的指了指伐木場的西面,那裡隱約可以看到一團嫋嫋升空的煙霧,好似有什麼火苗般的光在不停地竄動。
老錢知道,那裡應該是個臨時的焚燒爐,那裡有個大煙囪,煙是白的,就從那裡飄出來的。
老錢看的清楚。
“燒掉,沒有人會去找嗎?”老錢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裡的問題。
“不知道,應該沒有人會找吧。”蘇小剛唏噓著說,他回過頭看了老錢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如果你認識的一個‘雞’消失了,你會去尋嗎?”
老錢不吭聲了,許久,他看著那輛離去的冷鏈車的尾燈囁喏道:“我不會去找的......”
時間過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幻覺,還是真的地球轉的快了許多。
老錢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幫忙搬運了六十具屍體後,他就像是餓了三天一般,渾身乏力,全身冷汗。
他覺得自己很可能是“招上了什麼髒東西。”
老許頭給大夥在棚屋裡熬了一鍋刺鼻的陳皮薑湯。據說,搬過屍體的人如果喝點刺鼻驅寒的薑湯水,可以很好的恢復身體的疲憊感。
老許頭看了看掛在牆面上的時鐘,“滴答、滴答、滴答”,指標很有節奏,聲音卻很刺耳。讓人聽著心生煩意。
“過會兒,還有一批‘貨’要送來,我過陣子得去一趟會所,你們就把那批‘貨’處理乾淨,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跡。”老許頭安頓道。
老錢看了眼其他四個人,老許頭看了眼老錢,招呼著他到跟前去。
老錢走了過去,老許頭帶著他去了自己桌子跟前,從抽屜下方的櫃子裡,拿出一袋子鈔票。
不多不少,裡面鼓鼓囊囊的就是六十萬元整。
老錢眼前一亮,他有些感激地接過了老許頭遞給他的錢袋,將手掏進去,挖抓起來。
他在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