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寶寧覺得,他目前應該先找一條狗再說。這年頭吃狗的不少,養狗的也只是養個看門狗,所以抓個狗崽子回來倒是不難,難的是怎麼養。現在食物沒那麼多,養人還未必能養活呢,一個臉盆,洗臉洗腳洗蘋果還帶和麵的,東西是真的缺啊!
翻來覆去的,寶寧就覺得真是過不下去了,不由得坐了起來,呆呆地看著窗戶。
窗戶還是糊的紙,月色透過那模模糊糊的紙,灑到屋子裡的只有能讓人分辨出人影的光線,而這個時候,外面星月明亮,雖然比不得點燈,但也能看的見人臉。
這可真的是個物資匱乏的時代啊。
寶寧長出一口氣,決定明天刨完鋼筋再出去轉轉。
寧向紅下鄉的地方雖然說不是特別偏僻的小地方,但是相較於全國來說,確實算是比較偏遠的地方了,再往北走就直接進了大草甸子,所以說這邊過去綹子也多,她被下放到這邊的時候那個在城裡覬覦她的領導就直說了,這地方人野蠻,她要害怕就點頭答應跟了他就行——可以說,這對於一個沿海城市的小姑娘來說,真得是屈辱得要命,尤其是在腦袋裡還滿滿的都是奉獻青春的時候,她是寧可下鄉插隊也不肯留城裡給人做「姨太太」的。
但這對於寶寧來說沒有半點融入感。他頂替寧向紅雖然不是全然自願,但對於寧向紅的悲劇,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論,總的來說,他覺得她就是太好看又太軟弱了,一個女人好看可以,但軟弱就容易被人盯上了,就算不好看,一個女人軟弱也還是容易被人盯上,這是他閱讀了無數個劇本之後的來的結論。即使他不理解那些普通長相的男人的心理,他也知道他們長得不好看的人總是想要得到好看的人的,這點他自己倒是深有體會。
深有體會的寶寧咬了咬牙,決定一定要替原主寧向紅討個公道。
第二天一大清早,寶寧起來直接用涼水刷牙洗臉,從鼻孔裡洗出來黑油油的菸灰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這時候,他才稍微的瞭解了一點這個時代的艱難,但好在,他覺得自己身上精神力器都好了許多,彷彿昨天那虛弱的模樣根本不是他。
捯飭好了,寶寧轉身去了臨時搭的食堂。他知道真的來這邊吃飯的人並不多,至少這小半年來是不多的,等到過了年之後跑到食堂來吃飯的人才多了起來。所以他早早的到了食堂就打到了一碗清湯寡水的大白菜湯,又拿了兩個窩頭。
這窩頭也不是精良細作的,玉米麵非常粗拉,還有好多玉米皮子跟磨碎的玉米棒子,嚼碎了嚥下去的時候也剌嗓子得很。不過寶寧眼下不在乎這些,他吃了手裡的兩個窩頭之後又揣了兩個,順帶的喝了兩碗菜湯,這才算是稍稍恢復了點體力,轉身拿著鎬頭去刨鋼筋。
點長給原主分配這個活就是為了逼原主跟他搞物件,為了不惹麻煩,寶寧還是決定走原主的倔強女孩路線——頭髮一甩,誰也不愛。
誰也不愛的寶寧刨了一上午,發現比昨天的進度快了一點,力氣也還要大一些,也不知是吃飯吃飽了還是因為靈魂安穩了些人就強壯了……是他魂穿過來了之後真的就把原來的體力帶了來,總之這速度也還算可以,只不過他心裡也清楚,這刨鋼筋的活兒本來就不是知青的活,可以算是點長特地給原主找的麻煩了。
所以說,美貌有時候也是負擔啊!
心裡把點長罵了一百遍,寶寧把這兩天刨出來的三根鋼筋用力拖著丟到了點長的腳邊,問:「這兩根能記上幾個公分?」
這時候有專門收廢品的,鋼鐵銅都一直算是硬通貨,即使這年頭的鋼筋大都不是那麼的合乎規格,兩三根一夲長的鋼筋塊八角的總歸是有的,這也就差不多是一個婦女兩天的工分了,所以寶寧才敢這樣直接對上點長。
點長也是一愣。昨天才見寧向紅這小丫頭片子累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