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華坐在陸晉河旁邊,朝著他們招招手,吆喝道:「我們得去一趟城裡,正好能稍上你們,大家快上車。」
幾個知青們聽到這話,原本消極的心情一下就雀躍了起來,歡天喜地地爬上了拖拉機。而提前上了牛車的人,紛紛感到可惜,要是他們再晚一點上車就好了,他們也能坐拖拉機了。
畢竟拖拉機開的比牛車又快又穩當不說,還沒有牛車上臭烘烘的味道,乾乾淨淨的,別提多舒服了。
眼看著拖拉機後來居上,把他們牛車甩在了身後,眾人的心中忍不住嘆氣。
而知青們就高興了,坐在拖拉機上嘰嘰喳喳的,說他們的運氣可真好,沒趕上牛車反而能坐上拖拉機。
林勝華笑笑不說話,又看了正專心致志開車的陸晉河,只有他心裡頭明白,明明今天大隊上是放假的,是他晉河哥見林嫣沒趕上牛車,所以非要拉著他進縣城再拉一趟貨。
不過,林勝華回頭看了坐在林嫣旁邊,不停說著等會兒要去集上好好玩一玩的許愛珍。
笑了笑,他也蠻支援晉河哥這個決定的。
林嫣坐在拖拉機的最內側,感受著徐徐微風從手中穿過。
她的這個位置離陸晉河很近很近,甚至都能看到他脖子後面的細小絨毛。再往後面一寸,有一道擦傷,林嫣微微擰眉,猜測這可能是上回在山上時,陸晉河為了救她時才弄到的。
已經過去兩三天了,傷口已經接了小小的血痂。
林嫣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她當時只注意到了陸晉河手部虎口處的傷口,卻沒注意到他還有別的傷口。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林嫣看著陸晉河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脖頸上,那一抹殷紅色,伸出手碰觸了一下。
動作輕柔,觸感軟糯。
這突如其來的碰觸,令陸晉河的身子為之一怔,他的身子微微僵住,握著方向盤的手卻更加緊實了。
這軟糯的觸感過於熟悉,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
陸晉河的喉間滾動,嚥下一口唾沫。然後微微側頭,朝林嫣看了一眼。
林嫣對上陸晉河的目光,這才驚覺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麼。她竟然在拖拉機上坐滿了人的情況下,主動去摸了陸晉河脖子上的傷口?
她有些心虛的收回目光,又回頭看了一眼大家。
還好大家剛剛都在聽黃志勇說去年趕集的事情,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林嫣鬆了口氣的同時,注意到陸晉河的耳後根的顏色,慢慢的變得紅了一些。
她別開臉,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趕大集是熱鬧,人也特別多。不過人一多啊,那就什麼人都有了。去年的時候,我跟隊長他們去趕大集,就遇上個小偷,好傢夥,那麼瘦的小身板,還敢來偷我的東西,最後被我打了一頓,把他收拾的哭爹喊娘,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黃志勇說得十分起勁,活生生像是茶樓裡說書的。
大家聽得聚精會神。
又聽陳學文笑著說道:「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才十五歲。黃志勇一開始把他打了一頓,後來聽人說家裡爸媽都死了,就剩他和一個妹妹。村子裡窮,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他背著他妹妹走了十幾公里的路,才走到了縣城,就想在這兒討個出路。妹妹餓得受不了,他這才想到偷錢去給妹妹買吃的。」
「志勇聽到這話心就軟了,讓那孩子帶著我們去看了他妹妹,發現是真事,志勇二話不說就把錢都給那倆孩子了,我們幾個還湊了點錢,帶那兄妹倆去國營飯店吃了頓好的。」
原本是想好好說一說自己的英勇事跡,卻被陳學文掀了老底。
黃志勇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頭,說道:「那兩個孩子看起來是真的可憐,餓的跟皮包骨一樣,尤其是那個小女孩,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