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和林建民互看一眼,只能坦白:「昨天廠長去巡察,發現我們兩個上班時打牌……但,但以前我們兩個也打牌,也沒被開除啊!那個車間主任一直都挺巴結我們的,從來不敢說我們半句,哪裡知道這回這個瞿廠長一來就要開除我們,還扣了我們兩個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都有五六十了!」
「五六十啊!我的老天爺啊,這麼多錢,這個瞿廠長真是黑心啊!」張紅花又開始嚎。
林常旺的臉都快被這兩個兒子給氣綠了,:「上班時間打牌,可把你們給能的,咋不上天呢?!真以為那個車間主任是怕你們?他那是不知道你們什麼來頭,你們自己心裡還不知道?你們二叔都倒臺了,誰能幫得了你們?別拖累你們就不錯了,真他孃的就是一灘爛泥,扶都扶不上牆!」
他真是奇了怪了,他尋思著自己也不笨,怎麼生的幾個兒子都蠢笨如豬!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嚎的張紅花,他明白了,這幾個兒子都隨了誰了。
靜下心來想了想,林常旺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回來幹活,正好過陣子農忙了,還能多掙點工分。」
話還沒說完,林建國和林建民就不樂意了,回來掙工分?他們在城裡做慣了工人,哪裡還願意回來繼續做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
不光是他們不願意,兩個兒媳婦也跟著鬧。劉桂香仗著自己懷了孕,就開始哭,說要是她男人沒了城裡的工作,她就帶著孩子回孃家去。
林常旺一拍桌子,眼睛一瞪,沒好氣地說道:「鬧什麼鬧,現在鬧有個鳥用!自己不爭氣,還好意思擱這兒鬧!」
嚇得幾個人都閉了嘴,不敢說話。
這個家裡,當家做主的人還是林常旺。
過了一會兒,林常旺掃視了院子裡的幾人一眼,說道:「其實這事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林嫣那個臭丫頭別的不說,但是模樣是真的隨了她那個資本家大小姐的媽,長得好。說不定就有人願意用兩個工位換這麼個漂亮媳婦呢?」
這話一出,張紅花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忙問道:「當家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
在她看來,她男人可是個聰明人,主意多著呢。當初要不是家裡窮沒錢,她男人也能出去念書讀大學,跟林常興一樣當個大官。
當然了,要是林常旺真能當官,那也就沒她張紅花什麼事了。
林常旺說道:「我認識個人,現在在當媒婆。前陣子跟我說起過有個廠主任的兒子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媳婦,讓我有合適的人選給她介紹介紹。那個廠主任的兒子自己長得不咋樣,但眼光高,就喜歡長得漂亮的,林嫣正好可以去試試。」
張紅花越聽越不對勁,忍不住嘀咕:「你說的那個媒婆是不是孫桂菊?你這個剁腦殼的,你還背著我去見她了?你們兩個是不是還背著我幹了別的事?」
孫桂菊算是林常旺的舊情人,當初林常旺本來是要娶孫桂菊的,可是孫家要的彩禮高,林常旺娶不起,只能娶了張紅花。
張紅花撲上去拉扯林常旺,要他跟她說清楚。
林常旺一把推開她,神色不自然:「你他孃的趕緊給老子閉嘴,兒子都生了幾個了,還說這幹啥!」
林建國和林建民以及他們的媳婦兒也跟著過來拉張紅花:「媽,爸這是在說正事呢,你說你這是在幹啥,現在還是建國和建民的工作要緊。」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這場鬧劇在張紅花氣急敗壞的眼神當中草草收尾。
林家人幾乎預設,他們要讓林嫣嫁給那個廠主任的兒子,為他們換來兩個工位。
而此時此刻,林家院門外,黃樹芬將他們一家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氣得身子都在發抖,林家這一大家子,一個個的心可真黑啊,為了自己什麼事都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