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杜拉斯王國王都。
王宮某個偏殿之中。
蘭杜拉斯十五世躺在床上。
此時的他猶如老翁,頭髮不知何時變成了死寂的白灰色,雙眼無神,時不時傳來咳嗽聲。
儼然一副大限將至的模樣。
他深知自己時日無多了,於是就派人叫來了如今的三大家族的話事人。
“陛下,您……”安娜有些於心不忍,自從拉莫多失蹤後,財富之城的計劃也擱淺了,於是她就回到了王都,恰好蘭杜拉斯十五世生命垂危,召見了她。
另外兩位當代伯爵,也隨同她一起來到了這裡。
顯然他是準備交代後事了。
“我撐不了幾天了,王國如今的情況,我就不多說了,因為馬庫裡恩那件事,斯威特也鑽了牛角尖,他現在的情況和我差不多,王國恐怕難逃厄運了。”
“陛下,這,為什麼會這樣的。”蘭杜拉斯王國的統治一夜崩塌,簡直顛覆了三人的想象,最重要的還是玩家們的閃擊計劃,施展得剛剛好。
在南境戰爭被調走絕大多數軍事力量的時候,在王國內部掀起起義之戰,把內部空虛的蘭杜拉斯王國,打得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尤其是那十幾萬好似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超凡者們。
暗衛們調查到這個情報的時候,蘭杜拉斯十五世就知道,王國的統治日暮西山了。
十幾萬超凡者啊。
他得知這個情報的時候,一夜白了頭,大腦就好像被大錘猛砸了一下似的。
有種信仰崩塌的錯覺。
更糟糕的是,當他再次見到斯威特的時候,他已經垂垂老矣,僅剩下一口氣支撐著。
“命運的安排罷了,我早就預料到這天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我所做的所有準備,都還沒來得及生效,薇薇安你們是見過的,我已經安排她從龍之島前往西方諸國藏身了。”
“我知道接下來的請求,對你們來說有點過分,但人之將死,我希望你們能替我做完最後一件事,之後你們該如何,我已經管不著了,是投降他們,還是遠走他鄉都可以。”
幾人沉默了下來。
他們三大家族輔佐蘭杜拉斯王室已經三百餘年,見證了十幾代王室的更迭起伏。
驟然就到了亡國的地步,實在是他們從未想象過的。
“我們能做什麼?”安娜輕聲問道。
蘭杜拉斯十五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
“很早以前,王室就在各大邊境要塞中,安排了一套殉國儀式。”他好似陷入了回憶般,過了許久才幽幽嘆了口氣:“我不想這樣的,可我不甘心啊。”
他紅著眼看向幾人:“我有些不甘心啊,蘭杜拉斯王國不應該這麼脆弱的,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王國已經腐朽了,多年苦心執行的春獵計劃,成為了笑柄,非但沒能鍛煉出可造之材,反而將王國拖入了深淵中。”
“我錯了嗎?”
三人將頭瞥向一側,事實上蘭杜拉斯王室施展的春獵行動計劃,從未出錯,錯的只是當代貴族們的不努力,不上進而已。
可不這樣,如何消耗臃腫的貴族勢力呢?
世襲制,軍功制,不這樣進行消耗,會成為王國尾大不斷的毒瘤,蘭杜拉斯王國經歷十五代人的努力,才造就瞭如今的蘭杜拉斯王國。
所以歷代國王,用春獵行動一邊培養國之柱石,一邊消耗過剩的貴族,根本就沒有做錯,只是他們錯估了底層人的可怕,也從未想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高高在上的他們,從未想過底層人對自由的渴望。
仇恨的種子,其實很早以前就埋下了。
只是那時候歷代國王,都只看見了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