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札放回儲物空間,龍紫衣散去丹域,重新坐在書房裡。
每個人都會面臨抉擇,就連高階神官也不例外。
龍紫衣面臨著有生以來最艱難的抉擇:如實上報?還是隱瞞不報?
知情不報,查出來是大罪,革職查辦都是輕的,弄不好要掉腦袋。
可一旦如實上報,等於把裴隱這隻肥羊,送給了一群惡狼。
老祖宗龍無極交代過要善待修煉碧水神功之人,龍紫衣上報了,那就跟“善待”扯不上關係。
考慮到裴隱對她有過救命之恩,這種如實上報的行為,無異於恩將仇報。
所以報告第三頁,龍紫衣遲遲沒有動筆。
都說筆鋒可以殺人,她在第三頁書寫的內容,能夠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來人!”
龍紫衣最終還是沒有落筆,喚來一名心腹:“去請裴大官人過來,就說誅殺血魔妖的任務,還有一處細節需要敲定。”
“遵命。”
那名白衣神官不敢多言,心中無比震撼。
自龍紫衣上任以來,能進她書房的,只有京城派來的巡查使,裴大官人竟然有這麼高的待遇?
身為心腹,那白衣女子是懂事的,不多問不多說,去了貴賓別院邀請裴隱。
不多時,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的裴隱敲門進來:“龍神官,我來了。”
“裴道友不必叫我神官,稱呼我道友即可。若不嫌棄,叫我紫衣。”龍紫衣難得拋開了倨傲,一副平輩論交的口氣:“道友,請坐。”
裴隱坐在書桌對面,一點都沒拿自己當外人:“紫衣,還有什麼細節需要敲定?”
龍紫衣表情凝重:“裴兄既然稱呼我一聲紫衣,說明拿我當朋友。接下來我要說的話,與我身份無關,就當是朋友間的一些知心話。”
裴兄很配合:“請講。”
龍紫衣的話題很飄:“身為朋友,我對裴兄不甚瞭解,敢問裴兄是否婚配,可有子嗣?”
裴兄很誠實:“裴某在東勝神洲早已成婚,並無子嗣。”
龍紫衣心裡一涼,當場就想把第三頁寫滿。
寫滿還不過癮,她還想加油添醋寫第四頁,讓京城那些惡狼,狠狠教育一下裴大官人。
但她不是那種輕易下結論之人,理性戰勝了感性,又問道:“裴兄既已大婚,此番外出遊歷,為何沒有帶著尊夫人一起?”
裴兄滄桑了,長嘆一聲:“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拙荊常年閉關修煉,而我喜歡雲遊四海。此番她閉關少說也得十年,我便帶著兩個丫鬟過來走走。”
“小玉與小麗姑娘,一個化神期,一個天命境,恐怕不是普通的丫鬟。裴兄與尊夫人,想必也不是普通的散修。”龍紫衣話裡有話。
裴兄更滄桑了:“實不相瞞,小麗與小玉,都是我家娘子的陪嫁丫鬟,成婚後便成了通房丫鬟。說是隨身服侍我,其實……唉,一言難盡,家醜不外揚,恕在下不便多言。”
原本心裡一涼的龍紫衣,變成了心裡一喜。
莫非,還有隱情?
縱然是高冷霸道的女人,也有八卦的一面。
龍紫衣展現了八卦的那一面:“裴兄若是拿紫衣當朋友,不妨暢所欲言。”
裴兄帶著一種淡淡的憂桑:“有酒嗎?”
“有。”龍紫衣手腕一番,憑空取出了一個精美的酒壺:“此乃醉仙釀,五十年方可得一罈,我平時也捨不得喝,今日就與裴兄不醉無歸。”
她先拿起酒壺喝了一口,證明了酒水無毒,然後把酒壺遞了過去,展現出一種巾幗英雄的豪氣:“我也懶得叫人娶酒杯,裴兄若不嫌棄,便將就著喝了。”
裴隱也沒客氣,抓起酒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