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以菱連自我毀滅都做不到,只能渾渾噩噩的活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在哪裡,可她又能感覺到,已經堅持不能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她曾以為自己是在等待人類中出現一個救世主。
但她似乎只是在等待時音的到來。
鬱以菱其實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她不想時音出任何問題。
可現在她已經出事了。
這個世界上,當然不是隻有鬱以菱這一隻清醒的惡鬼,也曾有意志堅定的御鬼者死去時,堅韌的靈魂和曾經從軍時立下的誓言,讓他們堅守著底線。
但他們的身上,在很短的時間內,出現瞭如時音身上一般的血線,那些不明顯的小東西,就如同曾經入侵過這個世界的心魔,讓他們逐漸變得瘋狂、只知殺戮,退化成真正的惡鬼。
而現在,它們開始影響起了時音。
鬱以菱發現自己這一刻的戾氣,比之惡鬼那一面尤有勝之。
她靜靜凝視著時音,她雖然任性嬌氣還頑劣,但不應該成為她這樣噁心的生物。
鬱以菱將她輕輕放了回去,在周圍佈下結界,然後才毫不猶豫的朝著市中心走去。
這座城市的守護者,戒備地看著她。
她曾幫過人類,也一直都手染鮮血,哪怕看上去可以交流,也依然讓人類深深防備著她,覺得她喜怒無常,懷疑她幫他們只是為了更好的玩弄戲耍他們。
因為曾有惡鬼這樣做過,使他們做下了錯誤的決策,害死了一城上千萬人。
這樣慘痛的教訓,讓他們不敢再信任任何一個人畜無害的惡鬼,包括為了人類犧牲的御鬼者,因為誰也無法知道,他們會不會被體內寄居著的惡鬼所影響墮落,所以每個城市的高層,反而都只是普通人。
鬱以菱看也沒看周圍戒備的御鬼者,平靜道:「城外的絕大多數鬼都已經死了,你們可以聯絡總部,帶著城裡的人搬走了。」
這種四面楚歌沒有守望相助的城鎮,基本都避免不了搬遷向活人更多的寄居地靠攏的命運,只是大多數都在沒有搬遷考慮搬遷前,就已經被惡鬼圍困,陷入絕望中。
「你怎麼知道它們死了?」
面對突然闖入的鬱以菱,手無縛雞之力的高官並不懼怕,他們一直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鬱以菱:「他們都被我吃了。」
她注意到對方吸了口冷氣,似乎更加戒備,她並不在意,只是道,「你回去後,順便幫我帶個話。」
由於惡鬼也能存在於電器網路中,所以現在重要的訊息,反而都是透過最原始的口述去執行。
高官問:「什麼話?」
「你就跟他們說,想要徹底讓惡鬼消失嗎,」鬱以菱頓了一下,接著道,「要是你們做好了決定,就讓人聯絡我,我住哪裡你們應該也知道。」
高官愕然:「什麼意思?」
他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鬱以菱卻不再與她交流,直接離開了房間。
時音並沒有醒,還是沉睡,沒有發現她的離開,鬱以菱鬆了一口氣,將順手帶回來的速凍餃子放進了冰箱。
因為曾經幫過人類的緣故,她這裡的水電一直都沒被禁過,基本都能正常使用,雖然鬱以菱身為一個鬼,並不會使用這些東西,但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她還是熟睡,睡姿並不好,被子都被踢到了一邊,鬱以菱化為實體,小心的走過去抱住她,她頓時依戀的攀附上來,像是下意識的,蹭了一蹭。
鬱以菱眉眼頓時忍不住化開,伸手輕輕撫摸著她,似乎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她的肢體都舒展了開來,以一種很放鬆的方式趴在她胸口。
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