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似乎過得很悽慘,不過夏闌珊已經很知足了,譬如一樓那個沒住人的房間,房東說是採光不好所以一直租不出去,但夏闌珊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那個房子早就租出去了,而自己現在所住的這個地方,租金加上水電一個月才不到兩百,想也知道究竟是誰的功勞。
夏闌珊其實也沒那麼窮,奶奶的家人把她趕出來時,還給她留了五千塊錢,再加上她兼職,其實已經攢了很多錢了,只是她覺得沒有必要換,因為這個地方住的都是她熟悉的人,而且高考之後她就住校了,在這兒呆到上大學完全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事。
不過她眼裡的不算事,在別人眼裡卻是大事,至少老師來過之後再也沒管她放學就立馬離校的事了,但夏闌珊依然不想讓同學知道,畢竟老師知道是給自己便利,同學知道了卻是給自己找麻煩。
好在時音似乎還沉浸在悲傷中,並沒有過多關注周圍的環境,夏闌珊將書包放到曾經搬家鄰居覺得用不到送她的椅子上,拿著水杯出去,過了一會兒才把水杯遞到她面前:「喝口水吧。」
雖然現在才是初秋,但晚上卻是挺冷的,夏闌珊揹她時就察覺到她手有些涼,等她腿不麻了自己走時,還因為夜風而哆嗦,不注意的話,沒準明天就感冒了。
時音愣了一下才接過水杯,道謝後便雙手捧著水杯小口喝著,臉上這才多了幾分血色,由於時音是坐著夏闌珊還站著,她這才透過時音領口發現,在這不算厚的法蘭絨睡衣裡,時音什麼都沒穿,難怪剛才在外面會被凍得直哆嗦。
夏闌珊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把水瓶裡的熱水倒出來沾濕毛巾又遞給她,覺得自己就像在奶孩子的媽,偏偏這還是自己自找的。
等時音洗好臉,夏闌珊這才重新擰乾毛巾給自己洗臉,然後將洗臉水倒進腳盆裡,坐到時音旁邊。
時音眼睛還紅著,愣愣地看著她。
夏闌珊翻了個白眼:「洗腳睡覺,別磨蹭了。」
時音點點頭,彎腰將襪子脫了下來,夏闌珊這才發現,她穿的襪子都是那種可愛風的貓爪襪,腳相當秀氣,又小,看上去就是當個擺件放手裡把玩都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大概是水溫有些熱,她的腳放在水面遲遲沒有落下,夏闌珊直接踩在她腳背上,將她的腳按了下去,卻被冰涼的觸感凍得下意識一哆嗦。
「班長,燙。」
對方聲音軟綿綿的,聽上去似乎有些委屈,夏闌珊嗯了一聲,沒理會她的話,側身拿起一旁的英語書,想了想,塞到了時音手裡,自己又去翻找別的課本了。
時音:「……?」
「明天晨讀李老師說要我們默寫單詞。」夏闌珊解釋了一句自己把英語書拿給她的目的。
她估摸著,就時音這狀態,還不知道哭了多久,應該是來不及背單詞的,現在臨時抱佛腳一下,明天要抄寫的就不會太多了,畢竟李老師查得挺嚴的,到時候時音被老師罵一頓,又要去抄單詞,還不又得哭?
夏闌珊之前對時音其實沒有太多印象,畢竟一個班那麼多人,除了成績極好和極差的,大多數對中間不上不下的都沒什麼印象,而時音恰好就是那種中間人,在夏闌珊記憶裡,對方似乎一直都很安靜,下課後有人找她說話,也只是羞怯的笑一下,沒什麼存在感,但現在她在夏闌珊這兒的定位卻一下子清晰了起來——一個愛哭的軟妹子。
總之,看人哭心裡總歸是不舒服的,能避免還是避免比較好。
時音吸了吸鼻子,睜著無辜的杏眼看她:「班長,要默寫哪些單詞?」
——一看就是上課沒認真聽講的樣子。
夏闌珊無奈的拿出鉛筆,圈出了幾個短句和單詞,又在一些詞下面劃了橫槓,才道:「以我的判斷,這些圈出來的應該是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