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仍舊沒有根本性的解決問題,但至少邁出了一大步。
戈靈竹卻沒有功成名就的喜悅。
她完成了幼時的夢想,終於能夠自由看見色彩了,想要看到的人,卻變成了黑白色,不再鮮活。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連夢裡都沒有。
她其實還有秘密沒告訴她,這是她本來打算在婚禮那天,悄悄告訴她的。
所有人對ono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ulate會是她們命定的靈魂伴侶,但當她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時,內心就下意識否認了這個說法。
她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一人,其實她很久之前就會夢到同一個人,雖然夢醒之後什麼都記不清了,但她始終認為,夢裡的那個人,才是她更想遇上的人。
雖然她醒後總是遺忘,雖然她很少會記起這件事。
但跟她在一起後,她卻漸漸感受到了,那種幾乎源自本能的熟悉感。
她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因為時音,她卻覺得人也許是有前世今生的。
可她還來不及告訴她這些,她就已經不在了。
戈靈竹總覺得,時音應該也是認出了自己的。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謊言並不完美,她的演技漏洞百出,只要足夠瞭解她,這些都是瞞不過去的。
但戈靈竹也知道,只有足夠的熟悉信任,才會讓她自然而然的頤指氣使,連謊話都顯得敷衍,彷彿篤定,無論自己說什麼,她都是會信的。
戈靈竹為此曾惱過,卻又真切的覺得,她比珍寶還要嬌氣脆弱,所以必須得捧在手中,就像不能離身的養身玉,時時帶著、盤著,總有一天,冰涼會變得溫潤,線條會變得柔和。
只有這樣,她才會在某一天,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家養的。
她嬌弱的性格下,是足夠冷酷的內心,但戈靈竹知道,她其實並不壞,她也會說著彆扭的話,做著心軟的事,她受不了別人全心全意的待她,因為覺得足夠荒謬,所以不願相信,但她內心其實是清楚是怎麼回事的。
她第一次看她的眼神,就沒有陌生感,她早就認出了自己,但一定不是在這個世界,因為她們在這個世界上,確實是第一次相信。
戈靈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來生,她本想在婚禮那天告訴她自己的發現,因為她不確定,如果來生還會相遇的話,她還會不會有現在的脾性。
時音說她像個小老師,總愛說教,可說了,心裡留下印象了,就不會因為任性而做出什麼後悔的事了。
戈靈竹清楚,自己現在能這麼「寬容」,是因為她從小看不見顏色,遭受過歧視,從小跟心理醫生交流探討,所以她可以「大度」,但她不會每次輪迴都是如此,人總都是有脾氣的,如果哪一天,她覺得累了,時音發現一直遷就她的人不想遷就她了,她一定會覺得難受的。
可她來不及告訴她這些,她就已經不在了。
戈靈竹仍記得那一天,她興沖沖的拉著自己去試婚紗,她單膝跪在時音面前,為她穿上漂亮的高跟鞋。
她彎下腰親吻她的手背,微微彎著眼。
戈靈竹知道,那一瞬間她一定是心動的。
可她尚且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所以錯過了與她訴情衷的機會。
她們都不夠坦誠,從來都不喜歡傾訴內心的情思,所以也許註定了,感情總是波折。
但現在,連波折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無法再懷疑,時音是不是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只是她與她記憶中的某個人有些相似;也沒有機會去生氣,她顯得足夠漫不經心的關係。
時音總覺得,她思想成熟,足夠看得開,足夠堅強,所以無論遭遇了什麼事,她總可以挺過去,繼續綻放出足夠明亮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