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掉半根,他用手指掐滅了菸頭,看著在一旁蹙眉的顧景江,笑著問他,“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她最討厭你。”
顧景江的效率很快,不到半日,就命人將書籍送到她房間,準確的說,是送到了顧老爺子的病房。
自從那日自己在房間裡跟顧如斯發生了那樣的事,她每每踏進房門都能想到那晚他無休止的瘋狂和自己最後默默應承的求歡。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更厭惡在顧家沒有出路的無措感。
儘管顧家上下誰都不善待她,但好在她老實勤快的性子深得顧老爺子的心疼,他將蘇晚晚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來教導。
每當蘇晚晚遇上不理解的書中詞意,他都會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解釋給她聽。也許是心情舒暢又或許是多日來蘇晚晚的悉心照料,漸漸地,他從只能躺著到能隻身坐起來。
從坐一分鐘到能堅持一刻鐘,從讓人幫襯著下床到後來可以自己直立站著。今日,因為他已經能獨自床走路,蘇晚晚第一次在顧家感受到了欣喜。
“老爺!您會走路了!”
顧老爺子也是發自內心地高興,眼位的皺紋因為面部表情的變化擠在一起,倒讓蘇晚晚覺得眼前這位老人著實可愛。
這段時間的相處,也讓她漸漸對顧家改態,至少,是對顧老爺子改態。早年顧家只是在榮城經營一家小小的米鋪,顧老爺子樂行好施,受他救濟的人不少。尤其當年榮城也是遭受了饑荒,當時顧老爺子不顧家裡的反對,大開糧倉,將米鋪所有的糧食都捐贈給當時飢不果腹的災民。
也許上天都眷顧好心人,一次偶然的機會,顧老爺子救下一名從外省過來談生意結果中途遇上綁匪的商人,二話不說請人到家裡供他吃供他住。後來還借給那人一筆盤纏,助他回鄉。次年,顧家就接到大額外省訂單,賺的錢足夠填補因為賑災而缺的空子。後來饑荒被穩住,顧家生意這才又漸漸步入正軌。
有些人相遇註定會泛起漣漪。
這是顧老爺子教蘇晚晚的第一課。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了顧如斯。那個平日裡總是冷著一張臉,明明雙眼裡透著慾望又陰險狡詐,可她腦子裡閃現的全是他脖子上那串銀質的十字架。
“老爺。”她扭著手指,鼓起勇氣,“我想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