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意思是不願意參加我和阿託的婚禮嘍?聽說你們大禹人一向清高,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那珠狀似無辜地問。
“那珠小姐想多了,他可沒資格看不起別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扯著嗓子喊了一句,輕蔑的語氣無情地砸向子楓。
“哦?為什麼呀?”那珠天真地問,一雙漆黑的大眼睛閃爍著好奇。
“他在大禹可是做那種生意的,請他參加婚禮多不吉利啊!”
“賣肉怎麼了?你們可別瞧不起人,我最喜歡吃豬肉了。”
“哈哈哈哈”
眾人鬨然大笑,搶著給那珠解釋他們所謂的“賣肉”是什麼意思。
“哎呀那珠小姐,不是豬肉,是人肉,他是做那種最低賤的生意養活自己的。”
“要說這大禹人真是吃飽了撐的,男人有什麼意思?”
“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沒意思,你看看他的身段長相,比女人可一點不差……”
“這倒是,有機會我也去大禹試試,換換口味兒……”
子楓的臉色越來越白,一雙雙猥瑣的目光在他的身體上流連,下流的話他聽過很多,但他不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失去尊嚴。
出身是他藏在心底的傷疤,輕輕一觸碰便是鮮血淋漓。從頭到尾他都在刻意忽視一個問題——阿託到底在乎不在乎他的出身。
“阿託……”
子楓執拗的目光越過那珠直直地看向阿託,“你……”
你是怎麼想的?還有,您能不能幫幫我?子楓在心裡默默想到。
“什麼?”
阿託有些不爽,怎麼說子楓也是他的人,被同僚和下屬當面嘲笑著實讓他臉上無光,連帶著的,他心裡對子楓也多了幾分埋怨。
“沒……沒事兒……”
扭頭避開子楓受傷的目光,阿託粗著聲音說道:“他們說的都是實話,你也別放在心上,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以後好好過比啥都強。”
一瞬間子楓差點兒笑出聲,這人第一次和他講大道理,卻也在他被掀開的傷疤上狠狠撒了一把鹽。
深吸一口氣,子楓笑得更燦爛了。
“你說得對,以後我得好好過。”
說著子楓對一旁看熱鬧的眾人招呼道:“各位大哥以後要是想玩儘管來找我,我子楓別的不會,但哪裡的秦樓楚館最好我可是瞭如指掌,到時候幫你們介紹啊!”
眾人頓時啞口無言,子楓拋了個媚眼,扭著細腰離開。
世界就是這樣,對付不要臉的人,只有比他們更不要臉才管用。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子楓淚流滿面……
晚上,只剩下子楓一個人的竹樓安靜而又孤寂,烏雲極霸道地將月亮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拒絕讓別人欣賞月亮的美。
子楓落寞地望著窗外的夜空,整個人安靜地彷彿要同黑液融為一體。
吱嘎一聲,竹樓的門被推開,緊接著一具溫熱的身體便靠了過來。
吻一個接著一個落下來,子楓推了身後人一把,別開頭輕聲說道:“今天我身體不舒服……”
身後人的動作一僵,粗聲說道:“你生氣了?”
子楓搖了搖頭沒說話,他生氣?他有什麼資格生氣呢?畢竟……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啊!
見子楓不說話,阿託將人放開,煩躁地胡嚕了兩下頭髮。
“我知道你不想我和那珠在一起,但……但我們倆是從小定下的婚約,族裡已經預設她是我的人了,我要是不娶她以後在烏蠻怎麼混?雖然我們烏蠻沒有你們大禹那麼多事兒,可該講的規矩也得講,我要是退婚,以後那珠再嫁人可就難了。”
“所以我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