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溫南的視線落在溫粟粟的身上。
溫粟粟聽到霍溫南的聲音就知道是他來了,但是她只是抬頭迅速地看了一眼之後,就繼續低頭去檢視謝志毅的傷口了。剛剛謝志毅被張文娥給推了一下,她得檢查一下。
還好,傷口沒事。
霍溫南是從四團那邊回來的,心裡惦記著板凳的事情,於是路過黃坡村,就過來看看,準備解決一些事情。沒想到來了之後,才發現溫粟粟竟然也在。
他正因為可以早一點見到溫粟粟而感到高興,結果就看到這個場面。
去四團不過兩三天的時間,他卻極其想溫粟粟,每次想她的時候,就拿著那個毛線兔子看。可是這個小沒良心的倒好,兩天不見他,這時看到他了,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更別說露出開心激動的表情了。
霍溫南感覺到一陣心梗,尤其是溫粟粟攙扶著謝志毅,柔聲問他傷口痛不痛的時候。
霍溫南的眉頭緊緊皺著,滿臉都寫著不高興,一不高興,說話的聲音就更冷了,如同啐了冰一般。他沉著一張臉,對一臉刻薄的張文娥說道:「我這次過來,是來解決板凳爸爸撫卹金的事情的。」
「什麼……什麼撫卹金……」張文娥的臉色一變,當初板凳爸爸死的時候,的確拿到了一筆撫卹金,足足有二百多塊呢,只不過都被她拿了。
霍溫南扯了扯嘴角,鄧進步上前一步,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張文娥拿了撫卹金,還虐待板凳,這種情況,她是沒有資格拿撫卹金的,必須把撫卹金交出來。
按理來說,這件事情應該由縣裡的領導來解決的,但是這些事情沒有人去告,領導也不會知道。恰好縣裡的領導班子裡,也有霍溫南爸爸的戰友,霍溫南離開兵團之後就直接去找了那個叔叔,反應了這件事情。
這次霍溫南過來,是以縣城幹部的名義來的。
張文娥一開始還撒潑打滾的不肯把錢交出來,要吵要鬧的,一會兒說要跟她男人離婚,一會兒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一會兒說要喝農藥藥死自己。
後來老支書把黃春菊的大兒子叫來了,大兒子性子隨黃春菊,有些軟弱。否則這個家也不會由著張文娥作天作地,在張文娥謾罵下,大兒子男人了一回,把碗一摔,說:「離就離!你要離就趕緊滾!」
張文娥哪裡會真的想離?從前也不過是故意說出來嚇唬人的罷了。她又開始嚎啕大哭,罵他沒良心,給他生養了一兒一女,他就這麼不要她了。
大兒子走到她跟前,也是氣急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第一次動手打人。一手揪起張文娥的頭髮,一手啪啪幾巴掌抽在了張文娥的臉上,然後看著黃春菊,和因為剛動完手術而十分虛弱的板凳,心中的愧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以前看到張文娥這麼對待自己弟弟留下來唯一的兒子,他心裡也不是不難受。可是他一說,張文娥就開始鬧,哭天抹淚的,看著就心煩。他每天忙完就已經很累了,不想跟這個婆娘掰扯那麼多,有時就想著算了。
有些時候他則是會偷偷的補貼一下板凳,比如煮顆雞蛋給板凳吃,給他一兩毛錢花花。上回板凳能拿兩顆雞蛋去謝霍溫南,就是他給的。
原本以為日子也就這麼過下去了,直到上回板凳生了病,得了那個什麼闌尾炎。一開始黃春菊都沒敢跟他說,後來是被送到兵團了,才告訴他。當時他也拿了一點錢出來,只不過張文娥一向把錢管的很緊,他手上也沒幾個錢。
板凳病被治好了原本是件好事,他知道板凳今天回來還高興呢,沒想到又被張文娥攪和成這樣,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的難聽。
老實人有些時候真急了,也是會動手的,他就是個例子。
這是他跟張文娥結婚這麼多年,第一次對她動手,要不是最後被鄧進步拉住,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