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妄言一直預設周斯音是看的,甚至周斯音也向他傳達過編輯關於劇情的話。
周斯音確實是沒看,原因還不是,不大敢……感興趣。但這原因不足為外人道。
周斯音想想道:「……我只看完結小說。」
書妄言倒退兩步,吐出一口血。
天啊,好傷人的一句話!!
書妄言退到角落去養傷了。
周斯音看紀霜雨也捧著杯熱牛奶喝,唇邊沾了一圈奶漬,忍不住問道:「你祖上是哪裡人?」
這時期的奶製品公司,起初都是滿足洋人需求而建立的,引進了消毒、冷鏈等裝置,銷售煉奶、鮮奶、奶粉,甚至遠銷海外。
後來華夏人受到廣告影響,也開始購買奶製品,但主要廣告物件,是兒童和女性。且仍有些人認為,牛奶不適合孩童飲用。紀霜雨看上去,倒是喝得毫無負擔。
他忽而想起剛才紀霜雨用了「撲街」兩個字,疑惑地道:「是粵地人嗎?」
那邊受洋人影響也挺多的。
紀霜雨:「怎麼會,我全家都是老鵝京鵝城鵝人鵝啦!」
周斯音:「………………」
「開玩笑的哈哈哈哈。」紀霜雨皮了一下,直樂,「我就是京城人,這不是……看你們書局的報紙上說,牛奶對身體好麼,我家有小孩呢。」
說到報紙,周斯音心中一動,盯著紀霜雨看起來。
他路上步伐沉重,正是有道難題,但現在看到紀霜雨,他突然有了個念頭……
至於被盯的紀霜雨,沒反應,他習慣了。
「你可接受約稿?」周斯音問道。
「約稿?我不會寫小說哦。」紀霜雨認可編導不應分離,自己也會編寫劇本,這回還改了改靈官廟。但是寫小說,還是有些差別的。因為書妄言站在旁邊,他就覺得周斯音是想約他寫故事。
「我不是說小說,我指的是,字。」周斯音慢吞吞道,「我想邀請你為我們書局一份新期刊題寫刊頭,潤筆費五十塊。我見過你的字,很有獨特面貌。」
紀霜雨喝奶的動作呆住了。
他忙活一齣戲,徐新月也就給了他二十幾塊!!
這會兒,書妄言忽然一臉驚恐地走回來道,「我就說小鼓衚衕的傳說是真的,你們聽到沒有,一個幽幽的聲音在喊哥哥……」
周斯音:「……」
紀霜雨:「……」
紀霏霏:「……」
紀霜雨把紀霏霏抱了起來,緩緩道:「妄言先生,這個是我妹妹,是她在喊我。」
「啊!哪來的!」書妄言嚇了一跳,隨即發現人家是黑瘦小了點,但確實是個活的小孩,他尷尬地抹了抹臉。
不行,要把這個尷尬轉嫁出去。
「我現在很懷疑你們到底怎麼認識的,原以為寶鐸兄故意整我,可那麼巧紀先生也住在這裡。說,是不是寶鐸兄來找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寶鐸兄不會遇到什麼小鼓衚衕的傳說,不敢對我說吧?」
不愧是小說家,書妄言隨口幾句話,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除了他估計即便說出口,也想不到周斯音的膽子真能表裡不一這點。
周斯音心中一緊。
此時,紀霜雨一抹嘴大聲道:「我不許你這樣說周先生,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周斯音:「……」
書妄言撓頭:「哦哦?」
五十塊啊五十塊,吃穿現在有保障,住還很簡陋,有五十塊就可以再買些傢俱,從此不算家徒四壁了。
我再也不調戲周老闆了,這種老闆和菩薩有什麼區別。不但不調戲,紀霜雨還一力承擔:「是我!我怕黑怕鬼,還摔倒了,周先生無私地幫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