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這種意識。」俞陸聲音淺淡, 聽不出含義,片刻後將輪椅往前行進:「不會, 上車。」
「別吧, 我還是覺得……」
「江柏。」俞陸停下輪椅回頭, 眼神如墨,薄唇裡吐出的每個字都清晰有力:「是你先招惹我的。」
江柏眼神和他對上,臉色一抽。
想說那都是任務,跟他本人半毛錢關係沒有。
……但十一年來無數和俞陸沒有具體劇情描寫的接觸中, 一切早就變得真假難明。如今還敢摸著良心說和他本人半毛錢關係沒有的, 好像只剩下了雞湯和站崗。
有些興致使然的突然靠近,誰敢深究其中原因?
看著前邊男人的背影, 江柏良久沒再吭聲。
待俞陸先將身體挪進車,才大步流星地上前,抬腿用力往車內一坐, 高大的身體將整輛車震得上下輕晃。
裡座的俞陸見狀停頓半秒偏頭看他,黑色的眸光將裡邊湧出的不快悉數攬進眼底。
江柏注意到他的目光了,偏頭咧唇沒好氣道:「有事?」
俞陸緩慢地收回視線, 將前座劉啟明遞來的薄毯鋪在腿上:「沒事。」
講究怪的所有私人行程都是劉啟明開車。
所以江柏還挺少見到他公務上的司機。這司機雖然姓王,但性格卻跟姓俞的似的, 一路蹦不出一個屁。
江柏是難得話少。
上上回他坐這輛車時, 還曾經主動靠向俞陸, 故意曖昧地說能不能問他問題, 後來又邀請他來看自己的表演。這些全是劇本以外,誰知道那時候是什麼心情。
覺得他好玩想逗他?太久不見興致來了想鬧他?都有。
「去環宇就行。」思及此,江柏說。
華御天府到新區路程短得多,剩下的他想自己打車,圖個身心清淨。
然而一句話下去,旁邊的俞陸沒應聲,前座的司機也沒應聲。
片刻後發現方向一點沒變的江柏:「……」
他眉頭一跳,看向俞陸,明著打商量,語氣卻硬得很:「我給你省點時間不好?」
俞陸比他還硬:「不好。」
「你……」
「我讓你很不高興?」俞陸偏頭對上江柏的視線,眼底像是濃霧下的沼澤:「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莫名其妙,完全不顧及你的心情?」
江柏一時沒接上話。而有些時候一旦錯過了良好的打斷時機,天平就會沉向對方。
「這難道不一直是你在做的事情?」俞陸語氣冷淡。
嘴上說著喜歡,行動做盡曖昧,撩撥完人心,又將他推開,再卷著甜言蜜語回來,反覆十餘年。近在身邊宛若遠在天邊,真正遠在天邊,才反而好像拉近了一點點。
江柏蹙眉,下意識想從口袋裡摸糖,才想起糖被管家先生和琴一塊兒放在後座了。
於是隻能舔舔唇,乾笑道:「那如果我以後不做了,就此了斷行不行啊?」
車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前座劉啟明連呼吸都屏住了,脊背挺直,目光直視前方,分毫不敢差。
而後座俞陸身邊散開的低氣壓幾乎能將整輛車撞散架,他隔了許久,才低啞開口:「理由?」
因為他馬上可能就不在這裡了。
江柏喟嘆一聲:「哥,十一年了,有點累了,人之常情啊。」
俞陸看向江柏的眼神暗沉到幾乎要將他吞沒:「我是不是永遠也等不到你一句真話?」
江柏是真想吃糖了。
「我也是十一年。」俞陸收回視線,目光懨懨地看向窗外:「而且試過很多次,不行。」
「所以你想都別想。」
江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