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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戈仍舊認為江白鷺是在撒謊,夜裡將人按在床上用力地幹,事後不動聲色地往床頭一靠,冷眼看江白鷺洗完澡自行離開。餘光卻數次掠過他的臉,如同對一無是處的孩子挑刺的家長那樣,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神情轉變。
只等著他沉不住氣的時候。
然而江白鷺比他預估的還要更加沉得住氣。常人都是由奢入儉難,江白鷺卻是不曾抱怨過一句,也從未提起過讓岑戈送他回家這樣的話來。只不管岑戈理不理會,半夜裡到家時按時傳送一條簡訊給對方。
倒是那之後從側臥門外路過時,瞥見再度復原到只剩一張床墊的側臥時,故作疑惑地問:“前幾天看見裡面鋪了床,你朋友過來住過嗎?”
換來的是岑戈冷冷的一刮和黑臉訓斥:“亂看什麼,還不過來?”
江白鷺走過去脫鞋上床,卻沒有立刻躺下來,也沒有直起腰往岑戈腿上去坐,而是自顧自地靠在床頭玩起手機來。
岑戈抬起眼皮催促他一句。
江白鷺語氣敷衍地哦一聲,眼睛卻像是看入了神,始終沒有從手機螢幕上挪開。
岑戈懶得動口,直接伸長手臂將他手中的手機撈過來,垂眸往螢幕上掃一眼,一條本地警方釋出的通緝令微博印入眼簾。男人摸上鎖屏鍵的動作微頓,下意識地對微博內容多看了幾眼。
江白鷺傾身靠過來,下巴自然而然地抵在對方結實堅硬的肩頭,補充了一句:“好像是前些日子鬧市區搶劫犯殺人的案例,兇手目前仍舊在逃。”
岑戈不為所動地推開他的臉,警告他一句:“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不要對我做這些膩歪動作。”
說完,將江白鷺的手機往床頭一丟,關掉臥室裡的燈,藉著窗簾縫隙裡透下來的清淺月色,動作熟稔地剝起他的衣服來。
江白鷺極其配合地伸手去對方的胸膛和下腹,不消多時,伴隨著大床微微搖晃的響動,低低的喘息聲在黑暗中響起來,月光投落的那面牆上,重疊在一起的身影搖曳起伏。
夜裡十一點半時,江白鷺準時從岑戈家裡離開。玄關處傳來關門聲,岑戈拉開床頭抽屜,翻出打火機和煙盒,點燃一隻煙夾在手指間,起身去書房裡坐下,開啟數小時前並未關機仍在執行的膝上型電腦,開始瀏覽公司下屬發過來的工作報告。
倒不是忙到和江白鷺上完床以後,仍舊要加班處理公司事務。至少在一週以前,兩人在床上做完,都是直接蓋被子躺下睡覺。
從江白鷺不再留宿,並堅持每晚回家以後都給他發簡訊以來,岑戈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懶得去點開來看,卻不知不覺養成了在對方離開以後,起身工作一小時的習慣。
這一點,就連男人自己都覺得莫名至極。
只是今晚,時間的流逝卻顯得有些過於漫長。菸灰缸裡的菸頭幾乎要堆成了以往的雙倍數量,被他隨手扔在視角邊緣的手機卻遲遲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岑戈終於耐心耗盡,抓過螢幕朝下覆在桌面的手機,目光落在鎖屏加粗放大的時間上時,陡然凝住。
此時此刻,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為凌晨一點整。比昨天夜裡收到簡訊的時間整整晚了三十分鐘,通知欄裡卻沒有任何未讀信簡訊的提示。
他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向電腦,退出全屏顯示的辦公軟體,望向電腦右下角顯示欄上的時間——
依舊是凌晨一點整。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起江白鷺手機上的微博內容,岑戈指尖微動,點入簡訊的收信箱裡。昭示著未讀訊息提示的紅點卻明晃晃地停留在江白鷺的名字左上側。微微緊繃的輪廓線條不自覺地和緩幾分,他開啟江白鷺的未讀訊息。
卻在下一秒,看清楚收信日期時,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