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吹紗再問皮皮的發病情況,皮皮的母親詳細說出了發病時間和細節。
這是個認真的母親,從幼兒園接孩子回來後,就一直和孩子在一起,洗澡,檢查身體變化,詢問在幼兒園的一天都吃了什麼,做了什麼,並且留意孩子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母親說道,從幼兒園回來後,皮皮十分反常的沒有玩手機看動畫,而是追著自己走,她去哪裡,他就跟到那裡,軟軟叫她媽媽。
她只要閒下來玩手機,回復客人,他就會打翻手機,要她陪自己玩遊戲。
「非常粘人,我想那個時候孩子應該就已經不舒服了,所以才會依賴我……」皮皮的母親說道。
母子倆玩拍手遊戲,還玩了翻花繩,一直玩到十一點左右,她催促孩子睡覺。
「入睡前,都很正常。」
十一點半,她洗漱好睡覺,發現孩子眼皮劇烈跳動著,眼睛翻白,嘴裡嘟嘟囔囔念念有詞。
最開始,她以為孩子做了噩夢,摟在懷裡安撫了,孩子忽然抓住她的頭髮,哭喊著:「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再次哄睡後,到凌晨一點左右,她忽然被一串笑聲吵醒。睡在身邊的兒子嘻嘻笑著,磨著牙齒,見她醒來,挽著她的胳膊,輕輕說:「來玩遊戲吧,媽媽。」
海吹紗聽完,佩服的同時,也知道無法找個理由搪塞這位母親,事到如今,只能如實說了。
「到西院來吧。」海吹紗道,「具體的,我會給你看治療方案和保密協議。」
穿過長長的走廊,母親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景物變化。
等來到西院,海吹紗將保密協議交給她,同她坦白說了西院的治療範圍和出院條件後,皮皮的母親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您是不信嗎?」海吹紗道。
「不……我是想起一件事,剛剛沒有同醫生說。」皮皮的母親坐直了,瞪大了眼睛,用縹緲的語氣說道,「我們家……養了個貓。」
她家養了一隻貓,黑色的貓,八歲了。
每天皮皮放學後,就會抱著那隻老貓看動畫片或者玩遊戲。那隻老貓也很是寵孩子,會安安靜靜陪著他。
但昨晚,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皮皮進門後,原本等在門口的貓跳開了,而後不停地衝著皮皮叫,後來,皮皮做了個鬼臉,追著那隻貓嚇唬。
貓窩在了床底,拉開了距離。
「我沒往……這種方向想。」皮皮的母親說,「所以也就沒跟醫生您提。」
現在,海吹紗告訴她,孩子身上可能跟著不乾淨的東西,皮皮的母親就回憶起了更多的異常細節。
「那……怎麼治療?」
「原則上講,我們這裡是不允許家屬過夜的。」海吹紗嘆氣,「考慮到孩子還小,我把值班室給你。」
皮皮的母親還飄遊在信任和懷疑之間。
海吹紗道:「另外,如果你答應治療結束後,進行催眠幹預,就在這上面簽字吧。」
皮皮的母親猶豫了好久,搖了搖頭。
果然,最後仍然是不信任。
海吹紗只好道:「七天,治療黃金期是七天,如果三天之後症狀還未減緩,就帶孩子來這裡。」
母親帶著孩子回了家。
海吹紗洗了把臉,翻開通訊錄,給幾個驅魔的行家打了電話。
「我覺得她應該會回來。」海吹紗道,「能抽一週時間準備嗎?」
大家的答覆都很勉強,這些高人分佈在全國各地,整日在外接活,不確定日期的活兒,根本沒辦法接手。
「遇到什麼事了?」夷光的聲音從她背後飄來。
海吹紗一轉身,狐狸尾紅雲般從她眼前拂過,細小的花瓣洋洋灑灑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