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額給誰了?”他問。
伍楊道:“給了他的一個朋友,叫馮林。屬下查過了,這個馮林毫無背景,鄉試中在省城排名十七,童試是在松縣考的,連廩生都沒評上,不知怎麼拿到了國子監的舉薦名額。”
安郡王冷笑:“買通縣令就夠了。”
伍楊蹙了蹙眉:“可是,國子監的名額是先上交的,之後才出鄉試的成績。難道那個蕭六郎連成績都沒出來就自信自己能考第一,所以提前買通縣令,把本該屬於自己的名額讓給了自己的好友?這也太離譜了吧?”
確實離譜,畢竟就連安郡王都不敢輕易走這一招險棋。
可要說是另有隱情,安郡王也不信。
畢竟蕭六郎的背景伍楊也查過,就是個外地來的孤兒,自幼喪父,母親將他與哥哥撫養大,卻與哥哥先後辭世,最終只剩下他自己。
他是暈倒在村口被顧嬌所救,之後成了親,他也在村子裡落了戶籍。
他很得黎院長的賞識,黎院長還單方面宣佈過他是自己的嫡傳弟子。
他本人從未回應過,但他確實是從成為黎院長的弟子之後,成績才突飛猛進的。
他原先只在班上墊底,誰能料到一年不到的時間,愣是一飛沖天考上了省城解元?
安郡王淡淡一笑:“黎院長當初與我四叔名列京城四大才子,我四叔一直不服氣,為何黎院長的排名在他之前,如今算是有答案了。”
真的是黎院長的功勞嗎?為何伍楊覺得那位蕭解元才是真正的不簡單呢?
不過這些話伍楊就沒說了,自家郡王的性子他還是清楚的,他足智多謀、深謀遠慮,但同時他也自視清高,不認為世上有誰能夠比他更聰明。
轉眼到了十月十八這日,秋高氣爽,雲淡風輕。
侯府天不亮便忙碌了起來。
今日既是顧瑾瑜的生辰,也是她的及笄禮。
顧侯爺原本的意思是要顧嬌與顧琰一塊兒回府過生辰,被姐弟倆無情拒絕了。
顧嬌不回去是因為沒把自己當成侯府的人,顧琰不回去則是因為全府上下找不到幾個真正歡迎他的人。
他的祖母心裡只有三個哥哥,他是病秧子,一身晦氣,打小就不討祖母喜歡。
至於三個哥哥,他小時候也曾天真地認為自己他們真是自己哥哥,被揍了幾次就明白了,他和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家人。
顧瑾瑜的身世只是府內的主子以及部分心腹下人知情,外人並不知顧瑾瑜是抱錯的千金,也不知姚氏母子三人懼已回了京城。
只當與往年一樣,只有顧瑾瑜一個千金過生辰而已,倒是沒生出懷疑。
姚氏昨晚便將禮物給了顧瑾瑜,一大早她就去了國子監那邊陪龍鳳胎過生辰。
顧瑾瑜顧不上失落,因為今日她的驚喜太多了。
淑妃因為宮裡臨時出了點岔子,無暇分身,來不了侯府,她讓五皇子代替她來的。
五皇子還帶來了皇帝的聖旨,正式冊封她為縣主,封號慧。
這是侯府出的第一個縣主,所有人都與有榮焉,顧老夫人也覺著面子有光,跪下叩謝了皇恩。
“祖母。”顧瑾瑜將顧老夫人扶起來。
顧老夫人欣慰地拍拍她的手,滿眼寵溺:“就知道你是個爭氣的,陛下冊封你為慧縣主,這個慧字,足見陛下對你的賞識啊!”
這是在誇顧瑾瑜聰慧過人呢!
顧瑾瑜行了一禮,道:“都是祖母教得好,我自幼承歡祖母膝下,耳濡目染,有如今的學識都是祖母的功勞。祖母不因我是女兒身便厚此薄彼,給我請了那麼多優秀的西席先生,沒有祖母,就沒有瑾瑜的縣主之名!”
這話聽得顧老夫人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