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當場傻眼。
蕭六郎道:“你的字總是練不好,除了握筆姿勢不對,與毛筆也有關係。這是平城一位名匠所制的狼毫筆,很適合你的力道。”
他一本正經地介紹,顧嬌卻整個人都不大好了。
簪子它是燙手嗎?
為毛要給她送支筆?
這好比是給一個滿心只想氪金遊戲的學生送了一套考試真題,她能拒絕嗎?!
看著顧嬌強忍住抓狂的小樣子,老太太笑得肚子都疼了!
——有一種需要,叫六郎認為你需要。
顧嬌抱著懷裡的狼毫筆,小臉黑成了炭。
隨後蕭六郎又遞給她一塊銅對牌,上面刻著週記錢莊。
“家用我存在錢莊了,你需要就自己去取。”
蕭六郎沒說具體數額,顧嬌也沒問,她還沉浸在被送了一支毛筆的暴走情緒中。
顧嬌不知道的是,這支狼毫筆比其餘幾人的禮物加起來還要貴,不是銀子這等俗物能買到的。
顧嬌倒也沒暴走太久,她還記得正事。
臨行前,顧嬌叮囑過馮林,務必盯著蕭六郎每日練習走路,現在她要驗收成果!
顧嬌和蕭六郎去了西屋,看了他的腳踝。
手術的傷口已經淡到幾乎看不見了,顧嬌探出手捏了捏:“還疼嗎?”
蕭六郎搖頭:“不疼了。”
“一點也不疼?”顧嬌抬頭看他。
他點頭:“嗯。”
顧嬌又捏了捏他的腿肚子,手感不錯,看來馮林沒有偷懶。
曾經弱化的肌理在復健了近四個月後已經基本恢復,也就是說,蕭六郎也不存在腿腳無力的狀況了。
他至今仍沒丟掉柺杖,最大的問題可能來自於他的心理。
顧嬌在前世見過不少類似的案例,有的是因為害怕二次受傷,自我保護過度,不過這種多半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忘並好轉。
另一種的情況則比較複雜。
患者有心結。
打不開那個心結,他就會一直活在傷病的狀態裡,以此來懲罰自己,或逃避什麼事情。
顧嬌思量的空檔,蕭六郎已經放下褲腿,杵著柺杖出去了。
顧嬌望著他清冷而孤單的背影,不由心生疑惑,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
蕭六郎考上秀才的事很快在十里八鄉傳遍了,作為村裡的大戶顧家當然也聽說了訊息。
他們真是做夢都沒料到蕭六郎能連考兩個案首,還最終考上了廩生。
明明連天香書院都差點考不上的學渣,怎麼和大順一樣考上廩生了?
而且同為廩生,蕭六郎的顯然更有含金量一些,否則也不會發給蕭六郎的大米比發給顧大順的大米要好上許多了?
“兩個案首呢,只差一個就小三元了。”飯桌上,顧長陸不無羨慕地說。
他是生來不願讀書嗎?
不是。
只不過他讀不進去,後面他有了兩個兒子,指望他們讀進去,可願意讀的家裡供不起,免費入學的又是顧小順那個不爭氣。
顧家人哪裡知道,不是蕭六郎考不上小三元,是他主動放棄了小三元。
一桌子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最難看的當屬顧大順。
一貫被自己瞧不起的蕭六郎突然翻身騎到了自己頭上,顧大順心氣都不順了:“有黎院長親自輔導他,他的進步當然很大,縣試前的那個月,我天天都看見黎院長把他叫去中正堂。”
他才不信蕭六郎是憑自己的本事一飛沖天的,明明論資質,蕭六郎還不如自己,如果被黎院長親自輔導的人是自己,那他一定能考出比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