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順卻害怕得渾身發抖。
“沒事的。”顧嬌輕輕安慰他。
沒打一會兒,小淨空犯困了。
顧嬌把他抱過來放在腿上,坐在顧小順身旁,靜靜地陪著他倆。
顧嬌本以為小淨空年齡最小,會是症狀最輕的一個,結果夜裡,小淨空的手腳便開始冰涼起來。
顧嬌給他打來熱水泡腳。
小傢伙坐都坐不穩了。
“你抱著他。”蕭六郎說。
顧嬌坐在椅子上抱著小淨空,蕭六郎蹲在地上將木盆端著給他泡腳。
這個動作正常人做起來都累,更別提他。
顧嬌就道:“我來。”
“不用。”蕭六郎額頭冒出了汗珠,淡道,“他不要我抱。”
小淨空都睡迷糊了,還能知道是誰抱呢?
顧嬌看了他一眼,抬手,用袖子擦了擦他額頭的汗。
泡過腳後,小淨空發了一身汗,高熱退了些,手腳也不那麼冰涼了。
老實說顧嬌前世與小患者打的交道並不多,一時間還真不敢掉以輕心。
“我去小順和顧琰那邊看看。”蕭六郎說著,將用過的熱水一併帶了出去。
顧琰與顧小順也有些高熱,但沒小淨空那麼嚴重。
小淨空睡到半夜,突然坐起身來,睜大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不知在看什麼。
顧嬌問道:“怎麼了?”
“嬌嬌。”他說。
“我在。”顧嬌把他抱進懷裡,躺了下去。
小淨空閉上了眼。
沒一會兒,他又坐了起來,眼睛瞪得銅鈴大。
“壞姐夫。”他說。
“也在呢。”顧嬌將蕭六郎叫了進來,“睡吧,姐夫也過來了。”
小淨空看看顧嬌,看看蕭六郎,安心地睡了。
然而睡著睡著他又爬起來了。
他燒糊塗了,別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炯炯有神的樣子,其實跟喝醉了酒差不多。
他先是開始背唐詩,一首接一首,然後開始說陳國話,嘰裡呱啦一大堆,表情特別嚴肅。
說完陳國話,又開始切換梁國話。
有些句子蕭六郎只是隨口提了一句,沒當重點,以為他沒學會的,竟然也說出口了。
然後是幾句晉國話。
燕國語與突厥語蕭六郎還沒教。
蕭六郎本著好奇的態度與他對話了幾句。
平日裡蕭六郎就這麼考過他,他學的日子尚短,總要想一想才能說出答案。
而且因為學的語言多,有時還會答混。
可今晚,蕭六郎無縫切換四國語言,他一句都沒答錯。
……就挺迷。
最後他還念起了佛經,用梵語唸的。
不僅如此,他還吵著要穿他的小僧衣,要敲他的小木魚。
顧嬌去把他的東西找了出來。
一刻鐘後。
二人看著坐在床鋪上認真敲著小木魚、捻著小佛珠、念著佛經的小淨空,一瞬間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小淨空敲木魚,敲著敲著腦袋癢,他抬手一抓,抓到了一把頭髮。
他瞬間懵了:“師父,我怎麼長頭髮啦?我做不了和尚啦!你快給我剃頭!我要剃頭!”
他哭得超兇,哄不好的那種。
於是顧嬌只得讓他的“臨時師父”蕭六郎拿了剃刀過來,給他把好不容易長了大半年的頭髮剃了。
第二天小淨空醒來,完全不記得自己晚上幹了什麼。
也沒意識到自己的頭髮沒了。
顧琰昨天不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