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淨空今天過來了,楓院裡一片他與顧琰吵鬧的小聲音。
廊下,安國公坐在輪椅上陪老祭酒下棋,一旁的藤椅上,姑婆抱著小罐子,吭哧吭哧地吃著蜜餞。
而院子裡,顧小順跟著魯師父學習新的機關術,南師孃依舊醉心製毒,顧承風則被拽去給小淨空與顧琰做裁判,讓兩個喇叭精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顧嬌站在楓院門口,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人間煙火的場景。
大家看似在各做各的事,但其實都是在等她。
大家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他們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她。
顧嬌滿身的疼痛與疲倦彷彿都在這一瞬消失殆盡了。
她牽著黑風王,如往常那般大步進了院子。
韓家。
慕如心為韓世子確定了治療方案。
韓老太爺與韓磊、韓三爺皆在韓世子房中,聽候慕如心的診斷結果。
慕如心說道:“世子的腳筋被斬斷,若想要康復,就必須為他接好,但他已經錯過了最佳手術時機,傷口看上去是癒合了,但該長的地方沒接上。我接下來用的方案聽起來會十分危險,但卻是最切實有效的。”
“什麼方案?”韓磊問。
慕如心看了眼床鋪上眉眼英俊的韓世子,轉頭對父子三人說道:“再次挑斷他的腳筋,我會給他手術,重新接好。”
韓三爺不可置通道:“不是吧?還要再來一次?你確定是救人不是殺人?你該不會是安國府派來我們韓家的細作吧?”
韓老太爺目光陰沉地看著慕如心。
慕如心趕忙說道:“三爺,您誤會了,我怎麼會是安國公的細作?我與他早無任何瓜葛。我方才說過了,我之所以來貴府是要為自己謀求一份錦繡前程,你們給我上國人的身份,我治好韓家世子,各不相欠。”
韓老太爺說道:“老夫從未聽說過如此治療之法,慕姑娘,你當真有把握?”
慕如心傲慢地說道:“這種手術在我師父洛神醫手裡不過是與傷寒差不多的小毛病而已,在下不才,但也曾隨師父做過幾例接手腳筋的手術。”
韓磊想了想:“父親,我還是覺得不妥。”
“祖父。”
床鋪上,沉默良久的韓世子忽然開口,“孫兒願意一試。”
韓磊蹙眉道:“燁兒,萬一弄砸了,你的腳傷就徹底無望了……我這幾日正在想法子央求陛下,請他下旨,讓國師殿為你進行醫治。”
韓燁搖搖頭:“父親,你應該明白國師殿不會為我醫治的,況且太子與貴妃接連觸怒陛下,陛下如今根本懶得搭理韓家。就照慕神醫說的辦,何時能夠手術?”
慕如心道:“現在就可以。啊,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眾人看著她。
她笑了笑,說道:“我在安國公府住得好好兒的,安國公突然就以我思鄉心切為由結束了我在他身邊的治療,而恰巧是同一日,我看見蕭六郎住進了國公府。我不知這二者之間可有什麼聯絡?”
韓磊若有所思道:“蕭六郎是他義子,住進國公府無可厚非。”
慕如心淡淡笑道:“只是為何要將我支開,這才是疑點,不是麼?”
韓磊問道:“蕭六郎是一個人住進國公府的?”
慕如心嘆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後面還有兩輛馬車,至於馬車裡有什麼,我沒看見。”
韓磊湊過來,在韓老太爺耳邊低聲道:“父親,難道說蕭六郎的家人是躲進國公府了?怪不得咱們的人四下尋找,都沒找到!”
韓老太爺壓低了聲音,淡淡說道:“這個先不急,回頭派人去打聽打聽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燁兒的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