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六郎,六郎!”
蕭六郎猛地自睡夢中驚醒,睜眼抬頭一看,只見寧致遠正一臉錯愕地站在他的桌前,戳他肩膀的手還來不及收回去。
“你沒事吧?”寧致遠古怪地看著他,“一身汗,不舒服嗎?是不是昨夜沒歇息好?”
蕭六郎含糊地應了一聲:“睡得晚了。”
寧致遠恍然大悟:“難怪,我說怎麼散值這麼久了還不見你出來,你下次可別這樣,讓韓學士揪住你,有你好果子吃。”
蕭六郎沒在上值的時辰打瞌睡,是散值的時辰到了才在桌上趴了一會兒。
只是沒料到他竟然夢見了除夕夜的大火。
他許久沒夢見那場大火了,還以為自己快忘了,然而夢境中的大火與絕望清晰得令人窒息。
“你來找我是有事嗎?”蕭六郎問。
“沒事不能來找你啊?”寧致遠挑了挑眉,笑道,“真有事兒,晚上有喝酒的,去不去?”
“不去。”蕭六郎想也不想地拒絕。
寧致遠嘖了一聲,道:“哎,你這小子!我是為你好,韓大人也去,是個正經地方,你不是想爭取侍讀的位置嗎?總得和韓大夫打好關係呀。”
“不去。”蕭六郎依舊拒絕。
“行行行,不去就不去,年紀輕輕,怎麼比我還怕老婆。”寧致遠嘀咕了兩句,獨自去赴宴了。
另一邊的醫館,顧嬌也做了個夢。
她其實也許久沒做夢了,這一次不出意外又是夢見了蕭六郎。
蕭六郎散了值,從翰林院出來,天空飄起鵝毛大雪。
蕭六郎去了那間賣梅乾菜的餅鋪買了幾個生的梅乾菜餅,用食盒裝好帶回家,走到半路卻遭到了一夥刺客的追殺。
蕭六郎並非習武之人,打是打不過的,不過他憑藉過硬的智謀甩開了刺客,只可惜,在他逃離的途中摔了一跤,摔暈了過去,還摔傷了手。
因延誤了最佳治療時機,等被人送往醫館時他的右手已經廢了。
醒來後的顧嬌簡直很淡定了:“不愧是我相公,敵人從來傷不到你,但你就是這麼水逆。”
下雪天。
那應該還早。
如今才八月呢。
不過那夥刺客的樣子她記住了,每個人的刀上都有一個徽記,像是某個江湖組織。
顧嬌自問蕭六郎是沒得罪過江湖中人的,那麼只要一種可能——僱兇殺人。
顧嬌決定去找顧承風,問問那個徽記隸屬哪個江湖組織,盯上他們也好看看幾個月後究竟是誰想謀害蕭六郎。
……
蕭六郎從翰林院出來,去了一趟附近的餅鋪。
“我要幾個梅乾菜餅,給我生的吧。”熱的帶回去都軟了,沒有那股子酥脆的口感了。
“好嘞!最後六個了,你要幾個?”
“都給我吧。”
老闆把餅子麵糰用竹葉包好,給蕭六郎放進食盒中。
蕭六郎付了錢,拎著食盒回家。
當走到半路時,蕭六郎隱隱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他的步子頓了頓,回頭望向身後的街道。
川流不息的人群似乎並未異樣,可那股被人盯上的感覺更明顯了。
蕭六郎進了上次的那間成衣鋪子。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他出來了。
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跟上,在他穿過一個僻靜的小衚衕時猛地竄上前,將他抻到在了地上!
“幹什麼啊!”
他大叫!
幾人定睛一看,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拄著手杖、穿著翰林院官服的男人根本不是他們盯梢的那一個!
那傢伙金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