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們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到月古城了。”
顧承風牽著馬,猶豫了一下,看向唐嶽山道:“你……真要去孤身一人鄴城?不如——”
他想說,不如你先隨我們回月古城,等安頓好我祖父,我和你一道去鄴城。
顧承風對幫唐嶽山沒多大興趣,可鄴城裡困著的畢竟是朝廷大軍,他到底不是當初來邊塞的那個青澀小子了,邊關戰火,山河國破,作為一個昭國的兒郎,他早已無法置身事外。
這些話顧承風沒有講出來,可唐嶽山明白他要說什麼,唐嶽山道:“如果人少能解決,我自己就能解決,如果人少解決不了,加上你們兩個也無濟於事,你們還是別跟著去送死。”
一個人和三個人的戰鬥力在擂臺上有區別,在戰場數萬大軍面前卻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顧承風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幾人就此分道揚鑣。
顧嬌與顧承風帶著老侯爺回往月古城,唐嶽山快馬加鞭去了鄴城。
“你說,他究竟會怎麼做啊?”顧承風不無擔憂地問。
顧嬌其實也想知道唐嶽山是想了什麼法子,唐嶽山不像是那種衝動送死的人,他心中必然是有所計謀的。
顧嬌與顧承風回了月古城。
月古城的形勢比他們離開前更緊張了三分,大街上的店鋪幾乎全關了,路面上的行人也不見了,全然一副山雨欲來的氣勢。
“快打仗了就是這樣吧?”顧承風心情複雜地說。
顧嬌淡淡地嗯了一聲。
有三座城池的戰役先打響,月古城百姓幾乎是做足了準備,然而饒是如此,也沒能改變它最終淪為人間煉獄的事實,它是邊塞所有城池中結局最悽慘的一座。
陳國大軍在這裡屠了城。
男女老少、婦孺孱弱,就連牲畜都沒能倖免。
馬車抵達了太守府。
出來迎接他們的依舊是胡師爺。
數日不見,胡師爺比原先憔悴了,他扶著官帽神色匆匆地奔出來,激動又驚詫地說道:“哎呀,二位大人可算是回來了!那晚二位大人不辭而別,嚇壞小的了!小的還以為二位大人出了什麼事……”
顧承風不耐地蹙了蹙眉:“行了,別說了,趕緊進府。”
外頭風大,他們吹了一路,都快凍死了!
“是是是!”胡師爺趕忙應下,他在前帶路,不經意的一瞥,發現那個臨時架上去的板車上躺著一個人。
老侯爺來邊塞時曾與唐嶽山在太守府落過腳,胡師爺接待過他二人,胡師爺很快認出了老侯爺,他不由地一驚:“顧老侯爺!你們……你們去鄴城救人去了?”
所有人都以為老侯爺是被關在鄴城。
顧嬌與顧承風住了一晚便消失不見了,胡師爺與太守大人曾懷疑過二人的身份,猜測二人或許並不是朝廷派來的人,只是兩個冒充者,前來太守府打探訊息的。
如今見到他們將老侯爺帶回來,倒是推翻了先前的質疑。
顧嬌與顧承風沒說他們是在凌關城把人救下的。
不過,從胡師爺的反應倒是能看出至少太守府與陳國大軍和前朝餘孽暫時是沒有勾結的。
目前的太守府還算安全。
“進府。”顧承風對胡師爺沉聲說。
“啊,是是是!這就進府!上次的院子還給二位留著呢!”胡師爺捏了把冷汗將人帶進太守府。
院子還給他倆留著是不可能的,胡師爺一個勁兒地衝下人使眼色,下人倒也機靈,麻溜兒地趕在二人前面將院子裡的人攆出去了。
“幾日沒住人,屋子裡落了灰,我先著人收拾一下,幾位先去書房坐坐。”胡師爺笑著說。